南宮越未攔我,馬車夫也沒有追來。
街市人來人往間,喧鬧成群,突然迎麵一人神色匆匆,懷中抱著什麼東西,眼神左右飄忽不定,對著我撞,當時我也沒留意,就這麼硬生生被人撞倒。
這一撞可好,那人懷中的包袱布都散了開來,好家夥,磁碟銀器玉石一地,好生耀眼!
那人聲也不敢出,連忙左右攏著。天哪,這是小偷?
我退後幾步擠進觀看舞獅隊伍的人中,對著那人一指,大吼道:“小偷,抓小偷啊!”
一群人向路旁看去,免不了被他還沒來得及收攏的東西晃了眼,那人臉色白了變綠,綠了變紅,紅了變黑,分分鍾就來回換了好幾個色。
舞獅頭兒停了演出,卸下金穗兒獅子頭,大吼一句:“抓住他!”身後一幫人,不論看戲的還是不看戲的,跟著一身金黃似旗幟似的舞獅頭兒,朝著腳底抹油的那人吼著追去,一時間人們都向同一條街湧去。
我愣愣站在原地,不曾想古代民眾都有一顆朝陽心。
而今,這條街就屬包子鋪小二的叫賣聲猶大:“鎬京大肉包子!熱騰騰的大肉包子!翡翠白菜餡兒,葛布香菇餡兒,地皮雪菜餡了喂!”
“咕~”
食物的香味竄進鼻腔,半晌沒填食兒的肚子免不抗議起來。
突然想起,跳下馬車時一瞥,南宮越馬車停駐之處好像就是間酒樓。難不成他剛剛正是要去就餐?
如今已進大燕,我不認識路,他既是七皇子,應該會對他的子民之一的我吳微顏負責到底,送回冬青吧。
哎,我吳微顏一身正氣,偏就胃口軟,肚子一叫就沒了招。
酒樓外,那掛了燈的馬車還留在酒樓前。剛進門,就有熱情的小二一搭汗巾,向我堆笑迎來。
“呦,您就是吳微顏吳姑娘吧,兩位爺正候著您呐!”
“啊?”我愣了愣。自然知曉小二口中的兩位爺就是南宮越和馬車夫了,隻是……
小二見我這表情,也愣了愣,隨即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吳姑娘是吧?”
我點點頭。
“樓上雅間請嘍您呐。”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解店小二怎會一眼就看出我是南宮越兩人要等得人,南宮越又為什麼知道我會回來。
這時恰好聽到轉而去招呼客人的小二,低聲嘟囔道:“呆滯女童,講的還真準。”
呆滯!還準?
我這暴脾氣一下上了來,姐姐我可是絕古通今的機敏妹子好嗎?
信不信我智商秒殺你。
木梯咯吱作響,攪得我心頭一雜。進了雅間,便看見南宮越依舊閉目養神狀,那個叫做那圖撒的馬車夫則對我不滿地扁了扁嘴。
在前世曾讀過一本心理學的書,其中講到,麵部表情豐富活躍的人,大多都能夠同人較好地交流。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坐到那圖撒隔一個坐的地方,壯著膽子同他搭話:“喂,那圖兄,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不怕我跑嗎。”
那圖撒抱著箭,高傲地挑了挑眉道:“怕什麼,爺早就料到你會來,才等著你一起開飯。你個小丫頭,不同我們一道,難不成要插雙翅膀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