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八歲成神的小神童真算是給我留了個大謎題,後來一個月的路上,大多數空閑時我都在揣摩那句“深情難越蒼生,來生不願識人。”其間已然忘記了露水的存在。
這一路不太順暢,偶爾冒出兩三撮山匪毛賊打劫,還好那圖撒和褚粟的功夫都是一頂一的好,對付他們大都是用不了多少功夫的,真不愧是作為皇子身邊的人。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蓉城停駐。我回來時,原地馬車已是破破爛爛,粗布包著的東西散落一地,三人好似都沒什麼情況,可那圖告訴我,褚粟實在那一戰中,身體早已收了重傷,隻不過他卻不願承認,依舊每兩日一個臉地變來變去,我去問過南宮越,他隻是定定望著我雙目,冷冷道:“強逼並不可行。”最後也隻是換了兩輛並駕馬車罷了。
這事過去後,那道難題又提上了議程,可我總也想不通,他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怎會說出如此至情之話。雖然古代的同胞結婚年齡都比較早,但要真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我確實是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的。
更何況,像南宮越這種清冷不似存在塵世的氣質,也不像是被情所傷至深之人啊。我猜想可能與他的身世有關聯,便去問了同我教熟的那圖撒,那圖撒當時正看著竹簡,同一個商賈打扮的人說話。
“白海螺母細珠三百四十顆,鳳尾描金雙耳瓶一隻,摩豁羊脂白玉軟鐲一對,興安‘福祿雙全’雲錦緞子十匹……誒,許掌櫃的,興安的布料怎麼少了兩匹?”
那個姓許的掌櫃來來回回數了三四遍,果真隻有八匹。他剛要去後麵的馬車查驗,就見那圖撒一拍腦門道:“哎呦喂,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許掌櫃的,不必找了!”
“可是尋到了?”
“誒,那兩匹雲錦路上被賊人給截去了。”
我站在一旁垂頭坐著,那圖撒將貨物又點了兩道,才把竹簡交給許掌櫃,向我走來打招呼道:“丫頭,今兒怎麼起興致來看我了,沒窩在馬車內和爺待一起?”
我摸著車上用粗布包著的段子,裏麵是他口中的“雲錦緞子”,還是從大理運來的,難不成,南宮越並不是專程來接我,而是露水恰巧將我送還給了越七王?
我問道:“七爺曾經……是不是喜歡過誰?”
那圖撒一愣,撓頭道:“我跟著爺四年,沒聽說過此類事情。”
四年前,那時候南月豈不是才八歲。八歲的孩子早戀?打死寶寶也不信!
從貨物後麵鑽出來的褚粟,纏著麻繩道:“爺八歲前都在皇宮之中,八歲時由於在鎬京詩會上拔得頭籌,才被如今的聖上重視,從深宮大院中被發覺,而今的七皇子的身份才被坐實,四年來明槍暗箭,辛酸不可言喻,七爺將來可是成大事者,怎會在兒女情長上多下功夫。”
是啊,正因為南宮越並不會在意兒女情長,才會有這樣冷清的氣質吧。不知為何,明明從褚粟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還是無法高興起來。
我笑問道:“你們此次前來,可是為了販運貨物的?方才那位掌櫃,是你們店裏的?”
那圖撒同褚粟對視一眼,笑道:“誰說王公貴族就不能從事商賈?那些土地供賦雖然來的穩定,可哪裏有商賈來銀子來的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