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過了日頭最盛的時候,天色漸漸變黃,雲朵緩緩推進,有那麼一瞬好似完全將太陽遮了去,風吹起我的頭發,遮住眼睛,景色隻能從那些黑色的陰影中看見,穿插這一片陰鬱。一雙冰涼的手從我耳旁劃過,將那些碎發別再耳後。我抬頭一看,雲彩的陰影中露出南宮越自上而下俯視的臉。
他是什麼時候長得這麼高了的。
“走吧,回家。”
他走在我身前,手搭在身後,我鬼使神差地兩三步跑了上去,他微微開掌,我猶豫了半晌,才將手伸了進去,他突然將我的雙手緊緊一握,頓住了腳步,我奇怪地看向他,夕陽打在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打下一片陰影,那雙眸子深深攪著我的視線,輕聲道:“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
家?以前以為那裏是有爹有娘的地方,可在大理一年之後,我的心早已涼了大半。白霧苑,這裏有待我如親女的燊,有同我交肩的好友那圖撒,還有一位白衣****的當家人南宮越,我回握了握他,心中莫名一陣塵埃落定的感覺。
南宮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我感覺到他牽著我的手變得柔和,自帶聖光的側臉,終於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自那以後,我出入門的時候明顯感覺沒有以前控製的那樣嚴了,想要去街上逛逛的時候,給南宮越說一聲,他也放心我一個人乘車去了。
南宮開金口,說他已同我老爹談過,將撫養我的義務交接給了他。天哪,想到這個時代的封建家長製,我背上一陣冷汗,偷瞄了眼南宮越,他也在看我,嚇得我立刻收回目光,然後就聽他宣布道:“鑒於微顏體製過弱,以後那圖撒,你就教她些武功,練著強身健體吧。”
切,本姑娘還會第九套廣播體操呢!這位爺保準是將那次我一睡覺把墨汁撒了他一桌,浪費一遝比金貴的紙這件事兒給記住了。
第一天的時候,天色還未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神吵醒,我翻了個身,拿被子蓋頭,後來隱約聽見合頁吱呀作響後,我就被燊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到竹林的時候,南宮越早已到了那裏,身旁站著一襲淺藍色衣袍,麵色嚴整身形精瘦的青年人,看樣子應該比南宮越大幾歲,然而這人麵生,看我的眼神卻犀利地很,身上汗毛都被他看得乍了乍,真是的,沒見過美女嗎?
“微顏,明日準時,比這個點兒提前半刻,莫要讓人等你。”
我吞了口唾沫,南宮越還真嚴肅起來了,“爺,微顏曉得了。”
金雞獨立的時候,南宮越同那淺藍君一直在我麵前的石桌上談著些什麼,淺藍君身姿呈向前傾倒狀,見他那樣,我腳下打了個晃晃。
爺,小心這人吃你豆腐啊!
後來才曉得自己腦袋裏那些腐化思想,真是玷汙了人家大燕第一才子,也就是那圖撒每次提起,都要一臉憧憬眼神變成星星狀地告訴我:“聶經緯,聶先生啊!”
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暗暗感歎一句,追星族真可怕。然而每每當我練武的時候,這位起的比我還勤的聶先生早已到了地兒,在同他說上話之前,我每每練武發呆的時候,就會去研究這位先生,不知不覺間,竟然越看越順眼了!
平靜的日子一晃而過,我練武已有一年之久,雖然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隻不過燊最近變得有些奇怪,向溫泉湖那片跑的甚勤,手裏不是端著個小盒子,就是拿著塊小包袱。我記得,那一片是那圖撒的管轄區域,她找那圖撒什麼事兒。
我保證,本人絕對沒有像八卦,是本著正正經經想要關心燊的心態去的。做了一包雞心餅,撒了甜食主義者最喜歡的白糖,本以為那圖撒會見食口開,沒想到他見到那包食物的時候,一臉疑惑道:“進來我們暗衛夥食甚好啊,以前是燊送些雞腿,今兒又是你,你們這是怎的了?”
原來燊給他們送的是食物啊,難不成……
我整了整麵色道:“這話說的,我是不是以後給你和你身邊這幾位大爺粗茶淡飯供著就算正常了?”
“誒!別啊。”那圖撒一把抱住雞心餅,嘿嘿笑道:“這餡餅不吃豈不浪費了。”
看來那圖撒的確是個武人頭腦,一點兒都不靈光,竟我提點後,他才看在雞心餅的份兒上,幫我觀察觀察。最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燊每次帶來的東西,大都給了他們一幫人中,一個代號為詹的中年暗衛。那圖撒繪聲繪色地告訴我,燊一見他,身姿都扭得小女人樣兒。
哦~原來是人生第二春啊!被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