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垂著頭道:“十一哥哥這一路上帶我來到大燕,香薷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十一哥哥照顧,想是至少在錢財上無憂的。”
我剛放下心來,就聽見了那句萬惡的但是,香薷抬起頭,歪著腦袋道:“但是香薷總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先前在兆水宮裏偶然見到十一哥哥,還是能同他打上招呼的,然而,那天之後卻發現他,他原來並不是害羞,而本就是沉默寡言,若不是曉得他說的話都是為我好,還真是要嚇得香薷以為十一哥哥要發怒了呢。”
我聽得有些摸不清頭腦,香薷,你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家小十一一向溫柔體貼,即便是在他受了那次重創之後,對人還是從骨子裏的謙遜,怎麼可能說話就嚇倒妹子呢?
香薷跟我說了他們一路上,幾乎都是我家小十一將她照顧的周至,這讓我又不得不相信,那個人的確是他沒錯。香薷說,小十一如今是勁裝短打,比劃著說有她往上兩個頭高,聽到這話,我隻感歎男大十八變,小十一已經從當年的正太少年,轉變為神秘黑衣型男了,如果,臉上沒有傷,那得迷死多少姑娘啊……
從香薷那裏挖掘小十一近況的同時,我才了解到,小十一將她照顧的那麼周到,隻是在知道我待在南宮月府上後,怕我沒人照應,所以救了香薷,讓她同我一起,多少也有個照應。
我心中汩汩苦澀,小十一他,為什麼不來見我,是有什麼緣故,才隻能送香薷來,卻不肯見我一麵!太會折磨我了,十一……
然而,在談話之中,常常紅著臉的狀態,讓我看出了些意味,難不成,有狀態?
正在這個時候,南宮越走了進來:“微顏,可好了?”
“好了好了,爺稍等,馬上來。”我說道,他剛走出去,我湊到香薷麵前悄聲道:“說實話,這回,你可是誰派來的?”
“啊?”香薷瞪著雙大眼睛驚訝地看著我,“香薷怎麼會做那種事!”
得了吧,你的底細霍止早就交代了。我白了她一眼,“不想說便罷,以後就別再找我了。”
一聽我放話,香薷一把抓住我的袖子,麵上羞紅,“小姐,在兆水宮裏香薷聽命於世子也是迫不得已,香薷知道隻有小姐對我真的好,才來投奔您的。”
我笑了笑,等著她繼續說。
“但自從世子讓我聽命於小姐您,香薷便在沒有二心……方才隱瞞,是怕小姐對我懷疑更甚。”
我歎了一口氣,這小姑娘想得真多,果真沒有表麵上那麼無害清純,可她後來說的話,從觀察上看,並不是謊話,再加上,她並沒有傷害我,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讓她繼續跟從在我身邊,更何況,香薷是小十一送來照顧我的啊!
見我笑著搖了搖頭,香薷終於破涕為笑,拉著我手出了屋子。南宮越和聶氏夫婦在院子裏等著,見我來了,南宮越一個轉身,眼熟卻忽然冷了下來,雙眉微皺,“微顏,過來。”
也許是見到熟人太過激動,竟然忘記了觀察南宮越的顏色,我這邊笑容還未褪下,含笑問道:“七爺,香薷能不能留在白霧苑,同我做個伴?”
“聶先生這邊缺少個服侍丫鬟,她留在這裏。”
這時的我也發現了南宮越麵色不霽,但想到小十一,還是堅持向他懇求道:“香薷是來找我的,能不能換個人服侍聶先生聶夫人。”
“她是要留在這裏的。”南宮越將我拉來,香薷明白他麵前這個白衣人的身份一定是壓著我的,終還是放了我的手。出門之時,被南宮越拉著回馬車,扭頭一望,香薷扶在門邊,眼中晶瑩。
回苑子的路上,我用自以為能夠殺人的眼光,死死盯著南宮越,他習慣性地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可惡,你這臭小子怎麼總是跟我過不去,當人麵兒揚威風很爽嗎?將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的幸福之上很爽嗎?
許是感受到了對麵太過強烈的惡意眼神,南宮越緩緩睜開眼,望了眼裝睡的我,搭腿在塌上,靠著軟墊又閉上美目。捉迷藏似的我睜開眼睛,發動意念電波,畫個圈圈詛咒南宮越,臭小子,討厭你!
“若是想讓她陪你,還需考察一段時日,畢竟身份不明。”
南宮越猛然開口,嚇了我一跳,我怯懦道:“爺怎麼知道微顏沒睡。”
他低聲笑了笑,道:“本是試探你的,如今聽你言語中不顯睡意,定是沒有睡的了。”他抬起眼皮,清澈如水的黑眸映著對麵的我驚訝的麵孔。
你……南宮越你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