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後人傳,當日,造反者將南宮杵搬回了宣政殿,當即脫下暈厥狀態的南宮杵身上的黃袍,劉公公頭戴帝王冠,身著帝王袍,穩穩坐在皇位上,受當場一百二十一名宦官以及宮女的朝拜。
而後宮中,包括太後皇後在內的各宮娘娘和其宮女皆被集中到大殿之外,大殿門大敞著,太監從宗人府中搜刮出各式刑具舉在手上,將其圍成一團,除了太後外,無人不當場伏跪在地。
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
可自那以後,太後消失在宮羽重樓之中,沒有人知道她身在何處,是否還活著,我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麵容和善的人。
劉公公並沒有對我坐任何事,隻是將我一個人扔在牡丹亭,甚至沒有派人守著。當時我以為造反的人都去弄地宮的事兒了,沒有想到,原來是參加他自導自演的登基大典去了。
九皇子的到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圖撒和詹扛著木輪椅和九皇子竟然躍進皇宮,去未受到任何阻攔。
他們說,是聽見路上宮女議論,就先來找我了。
我看著那圖撒手上的輪椅,那是我十一歲從馬上摔下來時,硬要出門,卻不想讓納入撒背,硬要南宮越照我畫的抽象的草圖造出來的。
當時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南宮越,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吳姑娘,吳姑娘!”那圖撒搖了搖我,我才晃過神來,望著他們。
九皇子看著我的麵孔驚訝無比。
我抬手一摸,原來額角已經裂開了。應該是夠牡丹亭頂上的珠子時蹭掉的。
那圖撒笑嘻嘻地扯了扯我的假麵,我才從脖頸一扯,將假麵盡數褪了下去,還保持著男子的聲音:“南宮越什麼時候過來。”
“這丫頭,怎麼不叫七爺了,以前還叫的那麼甜……”那圖撒貧嘴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說這個了,先幹正事,快去叫他統攜邊軍,鎮壓叛亂。”
“七爺是誰啊,他就塊趕過來了。”
聽到這話,我心放了些,可下一秒,我突然意識到,南宮越如果過來的話,那邊軍呢?邊軍行軍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他一個人?”
“哪兒啊!”那圖撒擺了擺手,“天青一堆都趕過來了,加上鎬京一對,八十?最多八十。”
我深深抽了一口氣,“大理那邊呢?”
“十二萬。”
九皇子噎了一聲。
——
暮色悲涼,好似在訴說這一個朝代的覆滅。朵朵紅雲泛波覆浪,地平線上的皇宮已籠上了一層深沉。
我和推著九皇子,站在他曾經教我人地圖的高地,那亭子還是鎬京的製高點,俯仰的上帝視角卻看不見曾經的輝煌,和天地星星點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