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著英顏紫瞳,丈戟而來,橘黃虎皮在冷陽下泛著金芒,他回首將我拉起,順道伏在我耳旁,“順了我的情,就得應下我的話!”
我一把推開嬉皮笑臉的霍止,兩隻眼笑彎成月,兩排牙白得耀眼。
如今的霍止,如同夏日烈陽,明媚,烤得人熾熱。
他轉身橫戟,在身前一劃,立在身側。
“給我上!”
一道令下,混戰中的黑衣人一頓,伸手扯下黑袍王室護衛服。
一個胡子拉碴的大漢吼道:“娘的!宮裏的衣服真他媽憋屈。兄弟們,撒歡兒了給我痛快地幹!”
白虎山眾匪齊聲應和,草叢中源源不斷地跳出白虎山兄弟,他們一個個神情激憤,飛身撲向混戰場。
一時間,我愣在當場。那一瞬間,我仿佛看見千頭猛獅萬頭猛虎,飛躍空中,齊齊撲向驚慌失措的女官。
我的視線被一道熟悉的身影所吸引。隻見一名白麵莽漢正衝著我嘿嘿笑,舉刀吼道:“弟兄們!萬莫將這些神女的嘍囉當女子,她們手上都染著我們北坡兄弟的血,為他們報仇!”
眾人呼喝:“報仇!”
“報仇!為兄弟們報仇!”
我被這氣場嚇得後退兩步,直到想起身後還是山崖,才發覺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慌亂中,兩名西王宮的黑衣男子將昏迷的易邊架走。待我回首時,卻已是一片亂象。塵土飛揚,血光飛濺,目力所及,躺倒的人越來越多。場上的男男女女殺紅了眼,刀劍慌亂,黃塵中,隻見一道金色身影悠然走來,他的眼神堅定而冷漠,緊緊盯著我,身後忽有兩名女宮舉劍向他撲來,我正要提醒,他看都沒看,手中畫戟一揮,紅幕血光,他半袖沾血,勾起嘴角。走一步,倒一人。
那是哈迪斯的笑容,如同從黑暗中向我伸出手,聲音魅惑地笑道:“同我來。”
我一個激靈,幻境消失。再看戰場,霍止又一個換手,戟風所過,無人生還。而他麵上,卻仍是那副淩然自若的模樣。
走出了黃塵,站在我麵前,滿身是血的他,笑得讓人不寒而栗,“看,本世子從不食言。”
我眼睛看著他,餘光內充斥著他走了一個來回,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女子。即便怎樣警告自己神女宮的女官都是心理變態,卻還是忍不住對他如此螻蟻般對待。
霍止捏了捏我的臉,柔著眸光,“怎麼,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如此,還如何做本世子的寵妃呢?”
血液的腥氣噴入鼻腔,胃中一通翻騰。我狠狠瞪著霍止,終於忍不住扭身嘔吐,那種感覺,掏心掏肺,感覺整個胃都要被自己嘔出來,可一想到那些破肚的腸子,血骨清晰可見的人肉,剛吐完的我又止不住嘔了起來。
後背被人輕輕拍著,誰細不可察地在背後輕歎。
想小時便聽大人們講:大理王霍氏代代英才,霍肖王爺獨子霍止更是難得一見的曠古奇才,其驚才絕豔,同洪路三大公子齊名。隻可惜少時喪母,王爺心疼,對其更是寵極,導致世子自小殘暴孤僻,毫無人性。
小時候遇見霍止時,還時常因為這句話為霍止打抱不平。可直到霍止領著他臨時組建的土匪兄弟們在九重巔大開殺戒時,我才意識到,這句話,對他評價何其準確,何其到位。
我偷瞄了眼闊步走在我身側的霍止,他的俊美的側臉線條緊繃,不知為何,我卻忽然想起那年桃花樹下,桃花雨中,我一抬手,便看見霍止的桃花麵,他伸手向我,拉著我在分紅的風暴中狂奔。
“若想欣賞,待我攻回大理,讓你看個夠。”霍止忽道。
我一訝,才想起自己一直盯著他。我冷哼哼一聲,“自戀。”
他也不反駁,隻看我,停下腳步。
身後隊伍隨著他停下腳步,大家都一臉緊張,以為遇見何種陷阱埋伏。
隻見霍止一根白淨的指頭擱在我唇邊,輕聲道:“你這嘴嘟得,莫不是想讓本世子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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