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卷上,我學會了,打對號,打得大一點兒,錯誤的試題,我打的叉號盡可能地不超出錯誤的範圍。我還會發脾氣,但通常會選擇尊重而不是不論事理,孩子們心境純潔,我為何要一直讓天空狂風暴雨?
第一堂課 教你如何犯錯誤
教你如何犯錯誤,聽起來匪夷所思,讓人不禁咂舌,這樣的課程究竟是在育人還是在坑人?但毛遜教授卻不這樣認為,他提醒大家:給大家一次機會,隻一次,在我的麵前犯一個漂亮的錯誤。
犯錯誤誰不會,故意做錯題,或者是踩了別人的腳,生命就是由錯誤組成的。
錯誤居然還有漂亮與醜陋之分,大家麵麵相覷,不置可否。
毛遜教授講道:“我的家鄉在遙遠的澳大利亞,這次來中國,我與我的太太離了婚,顯然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雖然我的家人支持我,但大家要知道,隨便換妻子,可不是一件高尚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告訴大家我所麵臨的困境,這可是一次青春性的錯誤呀!”
台下騷動起來,這樣的錯誤誰不會說呀?
有同學煞有介事地站起來,嚷道:“我想揍你,毛遜老師,這算不算錯誤。”
“也算,但也不算,揍我得有合適的理由,如果沒有理由揍我,就算是錯誤。”
所有人的錯誤被公示在黑板上,毛遜教授極有品位地評論著每一個同學的錯誤。說到高興處,他居然跳起了街舞。於是,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站了起來,跟著毛遜的節奏一起動起來。
毛遜突然間鎮定自若地說道:“為什麼第一堂課讓大家學會如何犯錯誤,犯錯誤也不是件輕巧的事情,無數件錯事累積起來,才會形成正確的理論。如果一個人連犯錯誤的勇氣都沒有,恐怕他的一生不會成功。”
“勇敢地犯錯誤吧,尤其是第一次錯誤,極有紀念意義。富蘭克林第一次犯錯誤在操場上,他點著了蓑草。”
台下掌聲雷動,所有人站起來,為毛遜精彩的演講而喝彩。從此以後,錯誤會競相綻放,但糾正會愈演愈烈,總會有一天,正確的旗幟會插遍我們飛向目的地的沿途,那兒有一個永恒的目標,它叫成功。
你是開得遲的那朵花
小女孩兒跳舞時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她沒有柔軟的腰肢,動作機械,先天性的疾病讓她從小便缺乏自信,同學們笑她“白癡”,我的心卻像針紮了一般難受。
所有的孩子都是天使,但總有些天使讓我們無法釋懷。當初她母親介紹她來時,校長說什麼也不肯收留,小女孩兒走路有些歪斜,目光呆滯,她母親介紹說:她自幼有病,體質差,但她好學,唱歌、跳舞都會。
小女孩兒膽子倒是挺大的,在我這個陌生人麵前,她惟妙惟肖地跳舞、唱歌,十分賣力,滿頭大汗。我請求校長,學校終於收留了她。
我相信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擁有智慧的翅膀,隻是缺乏愛的引導罷了。
我與她母親約法三章,我在學校裏教,孩子要認真學,家長要在家裏輔導。
可她母親卻失了約。後來才知道,她母親不認識幾個字。
我格外關注她,生怕她受到傷害。因此,我像隻老母雞一樣護著她,而她總是木訥地坐在角落裏。中午吃飯時,她會分外賣力地吃。她每次吃多的時候肚子就會疼,就蹲在角落裏默默地流淚。有一次,她竟然忍受了一個下午不哭出聲來。當我讓她喝下胃藥後,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綻放出難得的微笑。
她的成績卻是十分糟糕,總是最後一名。一些簡單的試題,我教她數十遍仍然沒有效果。同學們的嘲笑聲此起彼伏,這個孩子的智商可能有問題。
我決定好好地與她母親談一次,我實在教不了她,為此,我已經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課間小女孩兒在抹眼淚,我調查後得知:有人罵了她,說她無能,是個廢物。
我的心情十分鬱悶,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站在我麵前,努力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老師,我想退學了。”
我想維護她的尊嚴,卻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我看到了漫天飛舞的風信子。我走進班級,對所有的學生說道:“孩子們,你們每個人都是一朵花,有些花開得早,有些花卻開得遲,無論早晚,都是一朵漂亮的花,都擁有同樣的春天。”
話未說完,我已經潸然淚下。小女孩兒跑到我的麵前,歪斜的身子踉踉蹌蹌,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抱緊了她,我對她說:“孩子,你是開得遲的那朵花。”
那件事情觸動了大家的內心,家長會上,以前開過小女孩兒玩笑的孩子不約而同地向她道歉,家長們自覺地拉起了手,眾星捧月般地將小女孩兒與其他孩子圍在中間,歡快地跳舞。一團可愛的風信子沿著窗口遊過來,整個教室一下子春暖花開。
每一個孩子都會開花,隻是花期有早有晚,我們千萬不要拔苗助長,更不要怨天尤人。我們要學會當春風,做春天,讓孩子這朵風信子在自然中快樂地舞蹈,因為他們一笑,便感染了整個春天。
對號大一點兒 叉號小一點兒
我坐在辦公桌前,以剛剛畢業的不可一世麵對這幫無可救藥的學生,我在卷子上拚命地發泄著對世事的無奈和對學生的怨懟。他們的考試成績簡直一塌糊塗,愧對我的諄諄教導與含辛茹苦,我將他們像過堂一樣地挨個兒叫到辦公室裏數落他們,我堅信:用高壓政策也可以改變一個學生的一生,因為我就是在這樣的高壓政策下挨過來的。
學生們個個低著頭,在我的疾言厲色中,他們選擇了沉默,我則像個封建式的家長,一邊指桑罵槐,一邊陳述自己的學習觀點,然後將卷子擺在他們麵前,恨不得讓他們磕頭謝罪。
課堂上,我依然堅持自己既定的方針不變,我告訴他們,如果誰再考不好,再讓我的臉麵無光,我就讓他們品嚐一下什麼叫作愛的代價。
同年級四個班,我是最差班的班主任。我上任時信誓旦旦,我在校長麵前呈現了一個經典傳奇式的述職報告,全場給了我經久不息的掌聲,校長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隻要可以改變這種現實,你,一定會成為全校的驕傲。”
才半個月時間,我便被他們的愚蠢嚇怕了,一道簡單的試題,在他們的眼裏,簡直成了高深莫測的“奧數”。在反複教導無果後,我采取了高壓政策,留他們在班裏上晚自習,我相信我的方法不會有任何問題,隻有督促才有可能開竅。欣喜的是,家長們沒有一個人來興師問罪的,這更加使我肆無忌憚。
我習慣於考試,因為實戰是提高學生能力的最佳方式,讓他們痛點兒,受點傷,才能夠體會到學業的艱辛。我采取的方式別具一格,凡是對的試題,我統一置之不理,這是他們應該做的;錯的試題,我會以巨大的叉號作為警醒。
因此,在每次試題發下去以後,叉號占據了卷麵的滿版,這不僅僅是一種憤怒,更是我才氣不得施展的抱怨。
那天上課,所有學生緘默不言,我挨個兒批評,好讓他們頓悟。
一個小女生,身體顫抖地站在我的麵前。我試圖告訴她不要緊張,但她就是無法自已。我扭過頭去,剛想離開時,卻聽到了她像蚊子一樣的聲音:“老師,叉號打錯了吧,究竟哪道題錯了?”
我必須以嚴正的態度糾正她的錯誤行為,我站在她的麵前,指著自己打的叉號解釋著:“這道題錯了,就在這兒,你看不出來嗎?”
“可是,你的叉號打到另外一道題上了。”
她稚嫩的聲音如天籟,突然間觸動了我的心,我仔細地端詳著每一張卷子,每一道錯題,毫無肯定,全是否定,毫無尊重,全是褻瀆。
人生有時候就是在一念之間成熟的,我捧著卷紙,顫抖著雙手,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尷尬的心情。在自己的眼裏,所有學生們一無是處,我仔細檢查時,甚至發現自己批錯了題,將他們正確的答案打上了叉號。
在以後的生涯裏,我不再因為自己的一時動怒去否定他們的優點,埋沒他們的才華。在卷子上,我學會了打對號,打得大一點兒,錯誤的試題,我打的叉號盡可能地不超出錯誤的範圍。我還會發脾氣,但通常會選擇尊重,而不是不論事理,孩子們心境純潔,我為何要一直讓天空狂風暴雨!
我堅持了兩年時間,他們在小學畢業時,已經達到整個年級的中上遊水平。我相信:送給孩子一束陽光,他們就會讓知識的力量光芒萬丈,讓潛能的寶藏山高水長。
一盒飯,一輩子
少年低著頭,裝作老練地擺弄著麵前的幾件古董。古董是昨晚偷來的,少年是班裏的慣偷,幾任班主任老師想使他改掉劣跡,均以失敗而告終。
少年得到了甜頭兒,早已將尊嚴與麵子置之度外,他變本加厲,我行我素。他想通過這樣一種方式致富,讓含辛茹苦的母親度過餘下的時光。
少年的口袋裏並沒有錢,僅剩下的錢被他昨晚成功得手後為自己壓了驚而花掉了。他現在盼望有識貨的人迅速將這些古董買走,以免夜長夢多。
問詢的人倒是不少,大多是不懂行的人,問他這些古董出自哪朝,有何來曆,等等。少年不置可否,搪塞多了,大家一笑置之,當他拿的全是贗品。
大街上不停地有警車駛過,少年的心亂成了一團。他生怕失竊人報案,這些名貴的古董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又猜測著:也許失物正如電視新聞上所說的那樣是來曆不明的,失主不敢貿然報警。想到這兒,少年的臉上有了少有的紅潤。
依然無人問津,太陽火辣辣地照射著,少年口幹舌燥,饑腸轆轆,他渴望有一瓶礦泉水或者一頓盛宴擺在自己麵前。
幾個流浪的年輕人接近了他,少年頓感事態不妙,果斷地準備收拾行裝起身時,他們包抄過來。
尋釁鬧事罷了,少年感到自己突然間成了弱勢群體,自己平日裏囂張慣了,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也需要保護。
那些人準備帶走少年的東西,少年不依不饒,雙方劍拔弩張。少年瞪大了眼睛,想象著自己已經成了某位伸張正義的江湖豪俠,但現實殘酷得很,少年挨了打,吃了苦頭兒。
一個高大的男人,戴著墨鏡出現在少年麵前,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功夫,三下五除二,幾個小子狼狽逃竄。少年剛想說感謝,那人卻摘下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