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其實,這種糊湯麵,關中一帶的農戶也常吃,隻是不叫糊湯麵,是叫包穀臻子麵,或者稱其為臻臻麵。原料、作料的成分,包括做法都基本相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商州的糊湯麵香,也沒有商州糊湯麵的名氣大。

有人認為商州糊湯麵特點有四:一是因了商山洛水的原因,商山天寶,地理位置特殊,洛水甘甜,是南北分界處;二是商州植物天然,生態平衡,沒有人為的影響,屬於綠色環保產品;三是商州玉米、小麥生長期相對較長,營養成分豐富;四是商州女人心靈手巧,做飯手工精細,再加上木炭火木柴火相煨,嗨!有特色!一碗簡單的糊湯麵,經有心人這麼一總結,從此果然不同凡響。

不少在西安工作的商州朋友告訴我,說他們過一段時間就想回商州,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吃家鄉的糊湯麵。起初我也不相信,到後來同他們一起到商州出差,看他們吃糊湯麵滿頭大汗狼吞虎咽的樣子,我終於理解了他們對糊湯麵的真正感情。

曾經讀過一篇商州籍作家的文章,說幾位大腕級文化名人也極喜歡吃商州的糊湯麵,其中就有賈平凹、蕭雲儒、李傑民、孫見喜等,他們每逢節假日必然要到李傑民家中寫字、作畫、說文、論道,除了幾位誌同道合趣味相投,和主人李傑民熱情好客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傑民的夫人能擀一手好麵條,能做特別地道的商州糊湯麵。賈平凹、李傑民、孫見喜屬於商州人,喜吃糊湯麵自然不足為奇,可是南方籍著名文化學者蕭雲儒先生也如此鍾情商州湯湖麵,這就有文章做了。於是有人說,商州那些出類拔萃的文化大家,就是因為吃這商州的糊湯麵,所以才個個才華出眾,文筆絕妙,什麼茅盾文學獎、美孚文學獎、柳青文學獎、五個一工程獎等等,都被他們拿走了。

因為工作關係,我也多次去商州,每次去也都必吃商州的糊湯麵。喜歡吃商州的糊湯麵,就像我喜歡商州的山水,喜歡商州的人一樣。

2009年11月23日

§§二十一、商州柿子

商州美,美在深秋季節。十一二月,商州漫山遍野就變成一幅七彩的圖畫。

走進這個季節,你就會發現,商州的秋色裏,主角是那平時並不起眼,一直隱藏在樹葉裏的柿子。被秋風吹走了樹葉,隻剩下水墨畫般枝幹上懸掛著的熟透了的黃橙橙或紅彤彤的柿子,它們在寒風裏,在連綿起伏的山中,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在農戶的莊前屋後,驕傲地、努力地展現著自己的風姿。

商州籍著名作家賈平凹先生在他的美文中,稱商州柿子為樹佛,記得賈先生好像還畫過一幅叫作樹佛的畫,很美,也很傳神。賈先生生於斯長於斯,一直伴隨著商州柿子長大,稱柿子為樹佛肯定有他的道理,隻是我一時想象不出具體緣由。直到有一年深秋,我站在商山的一角,用崇敬的心,虔誠的目光,認真閱讀眼前的這些柿子時,發現這些平時不起眼,拿到市上也賣不上個好價錢的柿子,忽然純潔神聖得使我的心靈震顫。

世界上有許多東西確實平凡,也許就是因為他的平凡才在特殊的環境裏表現出不凡來。柿樹耐旱,皮實,無論你栽在什麼地方,也不管你是否按時澆水施肥,是否精心照管,它都會努力成長,既是新栽的柿樹苗兩三年時間就掛果,隻要掛果,那秋天肯定有收獲。柿樹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它初結的果實極為生澀,吃了之後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換過口味兒,柿子隻有熟透了味道才香甜可口。正因為這樣,孩子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采摘生柿子的,柿樹的主人也不用擔心柿子還沒成熟就會被人偷去,這樣,收獲柿子的時間都比較晚。還有一說,經霜打了的柿子非常甘甜,所以不少人家入冬後才開始采摘,一些殷實人家幹脆就讓那些柿子掛在樹幹上讓大家觀賞。

柿子還可以釀酒製醋,更多的是製作柿餅,農戶們把沒有熟透的柿子削去皮,讓風吹去大部分水分,然後放進缸裏捂一段時間,在柿子的糖汁涔出來後取出,經過一段時間的晾曬,美味香甜的柿餅就可以食用了。

關中一帶的農戶也喜歡在自己的院門前或田埂上種上一棵兩棵柿樹,但是到深秋季節就看不到了。關中的柿樹多是單個兒的,又早早摘掉了果實,獨木不是林,也沒有山水的映襯,這樣就沒了風景。這也許是關中柿樹與商州柿樹的根本不同。

柿樹的天然特性,有意無意地保護了樸實厚道默默無聞的自己,在這麼個草木枯萎花兒凋謝,冷寂淒清的季節,柿樹既為季節增添了色澤,增添了活力,也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風采,雖然時間不長,雖然顯得孤獨,留給人們的印象卻是深刻的。

2009年11月25日

§§二十二、那魂牽夢繞的地方

(一)

2009年冬日的一個下午,北京西苑醫院住院部的病房裏。黃德容老人躺在病床上,一頭銀發,白色被褥映襯下,蒼老的臉龐紅紅的。護士說,老人血壓高,還有點低燒。

看見我們進來,老人掙紮著要起來坐,並用正在輸液的手示意我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