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女來(1 / 2)

……

朝歌還以為是剛才那“仙人”又回來了,但這一聽聲音沙啞蒼老,倒像是個老人,旋即打開門。

眼前之人果然並非剛才的“仙人”,而是一個老婆婆。

她一身麻布衣油膩破爛已看不出本來顏色,佝僂身子穿著草鞋,拄著藜杖滿臉縱橫交錯的皺紋,皺紋裏都有不少汙漬,頭發更是亂糟糟的,嘴角還有一點點黑色血跡。

她另一手牽著隻小爪子,朝歌這才發現,有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半掩在這個老婆婆身後。

女孩梳著兩條長長麻花辮,一身髒兮兮的碎花紅棉襖,膚色白,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大而有神,隻是朝歌看她神色中有些怯生,滿是警惕。

“原來是小少爺啊,可否行行好,給點吃的,行不?”老婆婆小心翼翼問道。

“等等。”朝歌一聽,轉身就要進廚房,卻一下撞到了人,還未抬頭鼻中就傳來一陣寒梅香:“娘?”他抬頭,隻見娘親手中端著兩碗熱飯菜。

“朝歌去玩吧。”父親開門走來,摸了摸朝歌腦袋。

朝歌眼睛越過門外老婆婆,看到的是一座座滿是厚厚積雪的房屋,村外的山也都是一片白芒,此時無數雪花開始變大,還能看見一陣陣“白毛風”。

“玩?這麼冷的天去哪兒玩?”

細細嘀咕了句,轉身進了書房,趁這個時候,他正好可以再看看那兩張白絹。

待朝歌走時,娘親已將一老一小兩人請進屋內,讓兩人坐在堂內飯桌上,好好吃著熱飯熱菜,老人拉著女孩稱謝。等老人琢磨幾口吃完,再看著小女孩將飯菜吃完時,開口對著一邊的父母說道。

“老身想將孫女兒給兩位做童養媳,可否?”

“這……”娘親看了眼不動聲色的父親。

“這位老爺——”老人看出主事的是父親,便轉頭詢問。看父親仍舊沒什麼反應,繼而說道:“我家本是盧元城富戶,商賈人家,今年盧元城遭了災,可憐我……”說到此,老人便開始流淚,邊抹邊說:“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本就生無可戀,可我家女娃兒還小,老爺你就可憐可憐吧……”

老人見此,藜杖咣當撇在地上,就要起身跪下,父親卻伸手將其扶住了。

“也罷,這年頭誰都活著不容易。”

老人一聽,眼中閃過道喜色,臉色如釋重負,於是將女孩生辰八字姓名告知父親,一旁娘親聽了臉一喜:“戊戌,乙申,壬辰,庚卯,你這丫頭是長安三十年九月十九生人,居然和咱家朝歌同年同月同日,無棱——”

“嗯嗯,知道知道。”

“那可倒是天作之合啊,真有緣,如此老身也可放心了。”說著,老人又開始流起淚來,未幾,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碧綠剔透、外圓內方的錢幣來交與娘親道:“這是娃兒母親唯一留給她的,也不值錢,全當作留念吧。”

……

就這樣,等晚上吃飯時,朝歌忽然發現餐桌上多了個人。

“娘,這小妹妹留在咱家吃飯?”朝歌看著坐在自己身旁這已經換了身衣裳,洗漱一番之後的丫頭,像娘親問道。

“不錯,想喃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媳婦了,你要好好對人家,快夾菜。”娘親未開口,父親便說道。

“媳婦?什麼意思?”朝歌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但卻是第一次聽到是你的媳婦了這句話,心裏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是忽然得到了件寶貝,有著那種滿足和小心翼翼的感覺。

“媳婦就是你老婆,就是你妻子,就是你的女人,這你總懂……”

父親輕輕隨意說著,似不以為然的樣子,話未完,卻被坐在一旁的娘親踢了腳。

“不對麼?”父親淡淡問道。

“這……”娘親鄒鄒眉頭,細想之下這倒也沒問題,可總覺得有哪地方不對勁,最後鄒鄒眉頭,給父親夾了一筷子菜道:“反正就是不對。”

朝歌見此,看了眼低頭細細扒著飯的想喃,便伸手挑了幾樣菜放在她碗裏,轉頭對好像即將吵起來的父母說道:“娘親我明白了,你們別說了。”

父母一聽,轉過頭來看著朝歌,異口同聲了句:“你懂什麼了?”

這時候,想喃也停下筷子,有些怯生生抬起頭看著朝歌,隻聽朝歌道:“媳婦可以燒飯做菜,可以做衣洗衣,還可以一起玩。”

娘親看了一眼父親,父親眼觀鼻鼻觀心,慢悠悠地吃著飯菜,然後追問朝歌:“沒了?還有呢?”

“還有……還有……”朝歌啃著筷頭,皺眉想了下,終於想起一點來:“還有能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