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采眾長自然工(1 / 2)

——魯德林書藝簡論

20世紀後半葉的中國書界,鬧鬧熱熱,看上去俊才輩出,被封為大師泰鬥者,也不在少數。然鉛華洗盡、塵埃落定後,再回望書界,心情不免有些寥落,總有“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之慨欲要噴薄。

這種印象是怎麼產生的?不免要問個究竟。竊以為原因有三:一是信息時代的到來,書藝這門高雅藝術免不了走向邊緣化,界中書人不免心氣浮泛,失了書之超然俗世之本;二是大眾傳媒鼓噪,民眾從俗從眾心理使人雲亦雲,誇大了書藝的成就;三是創新之風一吹再吹,使大書家閉關修行內功的時間一縮再縮,對幾千年書藝豐碑研習不夠。專業書法家這個飯碗發放太多,書家想吃出點質量,必須想出一點絕妙招數。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同時,真正能在書藝上給人以強烈震撼的人,又多是半路出家的“業餘書法家”。就軍界書人之翹楚者,李鐸、夏湘平、朱壽友、曾來德,多是在“業餘書界”就取得了巨大成就的。

如今又出現了一個魯德林。魯德林的書藝眼下在世俗界尚不被多人知曉,他的作品也沒創下什麼一字萬金的新聞被傳媒爆炒。然而,我們卻願意在這種時候,向讀者介紹介紹魯德林的書法了。當然,做這種文章的動因,是對魯德林書藝前途的巨大希冀。

魯德林眼下和將來,都不會端職業書法家的飯碗。他的職業是軍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二十多年前,魯德林還是個連隊文書時,他就愛上了書法這古老而又年輕的藝術。迷上書法,他並沒有改變人生目標,重立做個大書法家的誌向,而是把營部書記、指導員、教導員、總政治部某部幹事做得有滋有味,有聲有色。王羲之、顏真卿,還有20世紀出現的空前絕後的大草書家毛澤東,一生的職業是官員和職業革命家。這是否能夠證明書家的塑造不能刻意而為之呢?我們認為“業餘”可能是大書法家的一種前定。當代最負盛名的大書法家啟功先生,職業是教師,在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古漢語,還帶有博士,博士們研究的方向也並非是書法。我們想,這還說明大書法家一般出在某些特殊的行業中。軍人出身的大書法家,已經有了嶽飛,因此,當然該對魯德林的書藝前途充滿信心。

另一個問題又跳了出來。幾千年來,領袖出了幾百,官員出了上千萬,為什麼隻有宋徽宗、毛澤東、王羲之、顏真卿位列大書法家一行中去呢?這就有興趣和愛好的因素了。自然還得有毅力,堅韌不拔地研習博大精深的中國書藝。魯德林在做學生的道路上,已經兢兢業業走了二三十年。楷臨顏、柳、歐,隸臨《史晨碑》《泰山金剛經》,行書臨二王、顏、米、文徵明、嶽飛,草臨孫過庭、王右軍、懷素。一臨都在十年以上,有些碑帖,現在魯德林還常常把玩得不肯釋手。書法這門藝術,更考人意誌品質,王獻之學書用掉幾十缸墨汁的記載,可以說明這門藝術修行之艱難。迄今為止,尚未見一個不經艱難學藝能達書藝至上境界人物出現的記載。魯德林已在書藝上傾半生心血,對他的表現,應該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