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最美的句讀(2 / 3)

“你馬上給關大勇打電話,你告訴他,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紅包搞定的!他要麼親自來參加答辯,要麼推遲答辯,否則別想拿到畢業證!這件事我還拗到底了!”

她不動,捏著紅包站在那裏哭。

姑娘,哭是沒用的,裝可憐也沒用,你們必須明白什麼叫原則,什麼叫底線,不能無法無天。梁紀望了她一眼,也不勸,轉頭就走,迎麵卻跑來這個班的班長,一臉急切地為難。

“梁老師,這件事有點複雜,您聽我說——”

“別幫關大勇說情,今天就是校長來說情也沒有用,這是底線。”

“不是,梁老師,我得告訴您,關大勇真的來不了。”

“嗬嗬,這次來不了下次再參加,反正就得親自來。”

“關大勇永遠也來不了。”

“什麼?”

“他去年八月就去世了。”

“什麼?!”

“剛才那個是大勇的媳婦,叫橘子,挺可憐的。大勇高中畢業的時候,因為家裏窮,考上大學沒去讀,他說這是平生最大的遺憾。他報讀電大就是為了圓這個夢,所以平時上課特別勤奮,幾乎沒缺過課,每次考試都是班裏第一名,可惜去年台風天送貨出了事。”

梁紀聽得渾身發冷:“可我明明在畢業照上看見他。”

“那是我們P上去的。”

“啊?”

“大勇走了,橘子都快崩潰了。她說自己唯一能幫他做的,就是設法圓了他的大學夢。所以她替他上課,替他參加考試,替他做作業,替他寫論文,見論文老師,然後替他答辯。這裏麵肯定有違規的地方,但同學們都心照不宣。”

“竟然是這樣。”

“我們知道這樣不行,肯定會被揭穿的。可你能怎麼勸她呢,她現在隻有這個念頭,執拗得很。她說死也拿到畢業證,那是大勇的夢想。唉,梁老師您說怎麼辦呢?”

是啊!這事該怎麼辦?

回頭望望那個哭著的女孩,梁紀腦裏亂成一片。

梁紀老師是我同事,他告訴我的這個故事,是真的。

平安夜的玫瑰花

他知道她叫龍昭紅,英語係二年級(1)班,來自廣東陽江。

她知道他叫李春城,計算機係三年級(2)班,是廣東湛江人。

雖然算得上是老鄉,但他們的認識,還全拜象棋協會的頒獎大會。他是男子冠軍,她是女子冠軍,兩個人低著頭在歡呼和掌聲中匆匆跑上台,臉紅紅的,手捧著獲獎證書,渾身不得勁,照相的偏不肯放過他們:“靠近點,笑一笑,再來一張!”兩人飛快地互看一眼,又馬上移開。站得那麼近,他看到她圓潤可愛的嬰兒般的小小雙下巴,她看到他短短的胡子茬和淺淺的小酒窩,高度還蠻般配,表情也很對稱,滿場的歡呼,好像是婚禮的祝福。果然下來就有人說:“你倆好襯啊!”

是不是自此心懷鬼胎,見麵總有些尷尬。開朗的她,矜持起來,爽快的他,靦腆上了。“嗨,打飯去啊!”“啊,你也打飯。”心跳加快,想立刻結束這場談話,她莫名其妙地踩了別人的腳,他又手忙腳亂地把飯盆掉在地上。轉身又恨自己沒用,拚命檢討方才的語氣、表情、手勢,更後悔沒來得及辨清對方的神態。

在討論了巴西“4R”組合的優劣之後,他漫不經心地問老鄉盧南山:“你們係的那個龍什麼紅,好像跟誰誰拍拖了!”

“是龍昭紅啊,老鄉啊,離你們那兒才兩百多公裏。”

“還是老鄉啊,忘了是哪個了,才二年級就拍拖了,還有心思學習?”

“不知道拍沒拍,女孩子這方麵收得很密的,要不,我幫你問問。”

“我問那幹什麼啊?吃飽了沒事幹啊,真是!”

他的心裏始終留下個結。

送了張《生化危機2》的遊戲光碟給師兄盧南山,她裝作八卦地問:“咱們同鄉的師兄好像都有女朋友了。”

“哪有個個都像咱那麼暢銷!”

“黎清敏有吧。”

“那是青梅竹馬。”

“馮保誌有吧。”

“他是想有,還沒有。”

“李春城一定有吧。”

“好像有,昨晚忘了問他。”

她的心裏一沉,竟湧上些酸楚。

要用發憤學習來鎮住心裏的慌,誰知在圖書館的閱覽室撞個正著,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廢話,又不約而同地奔到門口想走。回到寢室才發現彼此慌張間拿錯了借書證。她拉上床簾,藏在裏麵細細地端詳他的照片,是中學時的照片吧,好小,傻乎乎的,她忍不住笑了又笑。他倒沒馬上發現,直到第二天去圖書館複印資料,才失笑。捏在手裏,不敢用力,生怕唐突了。猶豫了一下,幹脆複印了一份,裝作輕鬆地對工作人員解釋說:“我同學要加入讀書會,要複印一張留底。”

人家頭都沒抬,他卻出了一身汗。把複印件迅速疊好,塞在錢包的拉鏈隔層裏。效果不好,炭粉調得太黑,但他如釋重負——終於有一張她的照片了。

認識之後,才發現生活中竟會有那麼多遇見。

他發現她也打太極。清晨六點的中山公園,湖邊,在銀發蒼髯間,她著鵝黃色的運動衣,從容運氣,推手,烏黑的頭發濡濕在額角,一臉紅霞,身後是初升的太陽,萬丈霞光。

“你也練太極?”他擠過去驚訝地問。

她赧然地一笑:“我在家就練了。”

“怎麼以前沒見著你?來,擦擦汗。”

“我跟的那個師父這個月去深圳了,這邊的李師父是他親家。”

“真是巧啊!”

真是巧啊!這間小巷子的酸辣米粉,他竟然也會來吃。

她望著他埋頭大幹、汗流浹背的身影,再次啞然。他吃得痛快,索性脫了襯衣,黑色背心間,那年輕矯健的肌肉突然讓她紅了臉。“老板,再來半碗湯!”他猛然轉過頭,愣愣的她,他的臉更紅了。

“是挺好吃的,我也常來。”她找話。

他才想起抓過衣服穿上:“你也來一碗,一塊吃吧。”

“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等我。”

“我——沒事。”

兩人客客氣氣地坐下,斯斯文文地吃著。真別扭,酸辣粉是要滿頭大汗吮吸有聲才叫夠味的。於是誰都急出了一身汗。這時幾個女生也來了,有認得他的,誇張地喊:“李春城,你請女孩子吃東西啊!”

他不知說什麼好,就大咧咧地招呼:“哪呀?是剛好碰上的,來吧,你們一起請!”

她突然恨起他來,表情冷冷的,但保持著平常的語氣:“我要回去上課了,你們慢用啊!”

不看他一眼,就閃身走人。

他就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大碗漂著紅油的湯,靜靜地坐在桌上,還得強打起精神,和那幾個女生周旋。

第二天的足球賽,數學係對計算機係。她故意穿了一條紅色的吊帶裙,很耀眼、很明亮的紅。知道他會出場,而且是前衛。

但她卻為數學係加油呐喊。

她手舉著小旗,跳躍著,大聲地用力地呼喊拍手,甚至還在休場時高舉雙臂和數學係的守門員劉國放擊掌。

那團火刺痛了他,總是走神,傳球失誤,還有十幾分鍾終場時,被人絆倒,蜷在地上,痛苦地抱著左腿,他突然獅子受傷般地巨吼。

她一下子軟了下來,徒然地看著他的同學把他抬走,腳步淩亂,人聲雜遝。

咬著嘴唇,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他寢室樓下的相思樹邊,她徘徊又徘徊著,夜色深了,來去的人一批又一批。能望見那個窗口的燈火,卻隔著水千重山萬座。

她甚至羨慕那小小的、在燈管下橫飛亂撞的飛蛾,至少它們可以飛近他身邊。

而自己算什麼?

探望的人都走了,他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明知她不可能來看他,心卻偏偏不死。窗外每一陣女子的嗓音都令他緊張,接著失望。

但他仍艱難地悄悄地把幾天沒洗的衣服塞好,把床邊的鞋擺整齊,如果她來呢,又或者她剛好經過呢?而他終於忍不住嘲笑自己,兩個人,也隻是經過的關係與感情,捺不住的,也隻是自己的多情,又清晰記起球場上紅色的刺痛,也許她喜歡的人,正在數學係的隊員中吧。無趣之至,便整日蒙頭大睡。

連續一周,廣播站都有人匿名點歌給他,而且是鍾鎮濤那首老舊的《祝你健康快樂》。

是室友發現告訴他的:“別是什麼小師妹暗戀你!”

他凝神聽歌唱道:“如果我不小心不小心流下一滴淚,那是我不願意不願意忘記你是誰。”撲哧就笑,“誰那麼酸啊?”

她還以為他會懂,她也隻能做這個,猜想他聽到點歌時的反應,這秘密的喜悅成了生活的意義。每晚下自修一個人找借口溜開,把寫好的點歌信偷偷塞進信箱,有時回到寢室,又借口買東西下樓,再跑到廣播站。回來時一個人在星空下慢慢地走,心裏似乎很滿又似乎很空,更多的還是惆悵,她沒戀愛過,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時間好像從沒這麼多過,要找事情來打發。

她要師兄盧南山幫忙找份家教。師兄說:“正好李春城腿沒好,下學期又要實習,他那份正找人頂呢,你去吧。”

她假意推了兩句,當然還是同意了。

再次見麵,她的眼睛裏掩飾不住喜悅:“你好了嗎?”

他卻十分平淡:“還行。”看到她有點鬱鬱的神色,始終不忍,又笑著補一句:“短期內禁賽。”

“隻是每周一晚,周六周日隨你定。”

“初二的小男孩,主要補習數學和英語,你肯定沒問題!”

“我的數學恐怕忘得差不多了。”

“不要緊,要我幫忙就說。酬勞是一小時20塊,我看能不能幫你說說,再多加點兒。”

“不用不用,我才開始教,哪好意思?”她認真地阻攔,有點孩子氣。

他看著她笑了,兩粒淺淺的小酒窩,很帥,她不禁低下頭。

“不過,路有點難走,我給你畫了張地圖,呃,第一次我帶你去一趟,以後熟了就沒問題了。”

吃了晚飯,他們就上路了。

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生走在一起,他腿不靈便,走得很慢,而她下意識地落在後麵,走得更慢,想說,你腿沒好,讓我自己去吧,又怕這話太過體貼,笨嘴拙舌地不知說什麼,隻有專心聽他指點。

“先從學校朝北走,坐6路小巴,中醫院下車,再轉202路大巴,坐到新城公園,往南走50米左右,再過一條人行天橋,注意是朝西邊的樓梯下去,有個‘99金鋪’的大招牌,拐進去,門牌是南湖北路C區2幢,302房。”

她聽得暈乎乎的,似懂非懂。

公車一路搖搖晃晃,人多,他們便不再說話,兩人坐得這麼近,好奇妙的感覺,聞得到他襯衣的皂香味,而她的發絲,在偶爾的轉頭,也會輕輕擦過他的臉。

有時真希望這車一直這麼開下去啊!

到了新城公園,他故意考她:“往南怎麼走?”

她煞有其事地東張西望了半天,果斷地一指:“那邊!”

他樂了:“哎喲,你的方向感這麼差,那邊是東啊!”看著她不好意思地努著嘴,樣子俏麗,他不禁一動。

“南邊,在那裏,看到沒有,那座大笨鍾!”

來到家長樓下,那個叫淩惠航的中學生早就等候多時了,一下子衝上來親熱地摟住他:“哥們兒,想死你了!”

一大一小你一拳我一腳地抱在一塊兒,她抿著嘴笑。

“讓你女朋友教我啊!”學生大聲地。

“亂說我揍你。”他求援地望著她,怕她會惱。她早已窘透了。

“還沒追到手吧,老師,我哥們兒十項全能,一級棒——哎喲,輕點兒吧,不說了行不行!”看著他倆扭打笑鬧地上樓,她的心甜滋滋的。

開始上課了,她執意讓他回去,終於訥訥地說出口:“你腿還沒好,回去休息吧。”

他不舍得拂她的好意,又放心不下:“你一個人會回去嗎?”

她伶俐地把路線報了一遍:“再說,我不是有地圖嗎?”

“實在不行,打電話給我吧,地圖上寫著。”

在窗後看他趔趄的步子慢慢遠去,她心裏是甜蜜的溫柔和疼。

下課時已經九點,出門來,她一愣,已經開始長霧了,雖然不是很重,但遠的地方、高樓全是蒙蒙一片。市聲湮沒在霧裏,她走上天橋,辨不清東南西北,依稀記得是這邊的樓梯,下來,走了很久還沒看到車站。她隻好又折回來,另一邊走了許久也是走不通。

她的腦子越來越亂,腳步也越來越亂。霧卻越來越濃,無聲而又沉著地包圍著她。她害怕,好容易看到一個收拾地攤的小販,急忙上去問路,誰知小販也不知道。快十點了,路上的車開得飛快,沒有要停的意思。她又累又怕,蹲在路邊低聲哭了。

“龍昭紅!龍——昭——紅!”有人在遠處喊她的名字。

她呆了一下,大聲回應:“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呢!”

“待著別動,你在哪啊?”是他,是他!

“我這有個廣告牌,中國電信的。”

“哦——知道了,我過去。”

一輛摩托車朝她開了過來,黃色的車燈穿過了霧色,在她身邊停下。

他跳下車,一把拽過她的手臂:“你急死我了!”

她的眼淚本來還沒掉完,這會兒更忍不住,“哇”地哭出來。

他被唬得急忙鬆開手:“我不是怪你啊。”

她正哭得痛快,哪裏肯停。

他見她可憐,心疼得想把她摟在懷裏,終於不敢,一雙手不知幹什麼好,急得要命。

“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不好,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是我——我笨。”她抽噎著,“你怎麼會來?”

“我不來誰來啊?”他情急出口,又覺不妥,“你路不熟,我有責任帶帶你的,走吧,這車我待會兒還得還給人家呢!”

摩托車穿過夜霧,真美的夜霧,霓虹燈在霧裏婉約朦朧,如幻。

“這一次對不起啊。”她鼻音重重的。

“你又何止這一次對不起我?”他笑笑地,“開玩笑的。”

她馬上明白了,在他身後偷偷吐舌。

“那歌你喜歡嗎?”快到學校,她鼓起勇氣問。

“什麼?”

“那首歌,《祝你健康快樂》啊!”

“啊?那是你點的!”

她一怔,他不希望是她嗎?

“喜歡喜歡,我最喜歡張國榮的歌了。”他忙裝模作樣。

“那是鍾鎮濤唱的。”她笑。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練太極吧。” 他胸口一熱道,“我有一式總練不好。”

“噯。”她輕輕應著。

“那我給你電話。”

“行。”她的笑容無聲綻放。

輕舟已過萬重山。

那晚一起回來,她第二天眼睛蒙矓,流淚,疼得睜不開,到校醫室一看,才知道是“紅眼病”,街上正流行著。真是快樂並痛著,她沮喪至極,總不能戴著墨鏡去練太極吧,躲在宿舍裏,飯也不去吃,想他來電話,又怕他來電話。

兩天沒有電話,她的心又跌至穀底,難道一切都是霧中幻景?

晚上師兄來找女朋友其霞,見她戴著一副墨鏡,笑得嘎嘎響:“你和李春城去幹什麼了?兩個人一起生紅眼!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偷看人洗澡撒尿!哈哈!”

她哭笑不得,但心裏一鬆,怪不得他不打電話,原來兩人一塊兒中招。

別人上自習,她用電鍋煮了金銀花和板藍根,滿室的草藥香氣,濾出水,裝在保溫瓶裏,然後,深呼吸,打一路42式太極拳,迅速撥通他寢室的電話。

“你好。”他接電話。

“我是龍昭紅。”

“啊——真抱歉,這幾天我挺忙的,沒時間約你。”他吞吞吐吐。

她笑:“其實——我們同病相憐。”

“你是說,你也染了紅眼病?哈哈。”他放下心頭大石,又緊張地說,“好些吧。”

“好多了,就是成天待在宿舍,好悶,想去外麵透透氣。”

“現在去,好不好?”

“我煮了涼茶,拿給你。”

“我在電教樓西門等你。”

“噯,戴墨鏡出來,不能見風。”

兩人一見麵,看著對方黑夜裏架得密實的墨鏡,忍俊不禁,笑得彎了腰。

“好像特務接頭。”他說,她更笑得說不出話。

坐在涼涼的階梯上喝濃熱的涼茶,滿天星鬥,暈黃的路燈在樹叢裏。

“這涼茶讓我想起我媽,她也經常煮給我喝。”

“清火去毒,我們那兒一年四季都喝涼茶噢。”

“這兩天什麼都忌口,真是難受。”

“你想吃什麼啊?”

“白切雞,腩肉蒸鹹魚,冰糖豬肘,梅菜扣肉,燒鵝頭,想起來真是好香。”

“你這肉食動物。”

“還有一個月放寒假了,到時候回家,對了,吃過湛江的白切狗沒,你去我請你吃。”

“狗肉啊,咦——我不要,你到陽江我請你吃炊鵝,風味獨特。”

兩人正說得有趣,有保安走近望來,一臉警惕。

她悄悄說:“看來咱們太像恐怖分子,走吧。”

匆匆起來告別。

“什麼時候眼睛好了,我電話約你。”她已經走出老遠,他突然在後麵喊道。她回頭溫柔地看他,他突然害羞起來,轉身跑步離開。

幾次寒潮來襲,天開始冷了。眼睛好了,她心情不錯,快到歲末,英語係同人最熱鬧的聖誕舞會就要舉行,她一邊往燈管上粘彩帶一邊想,怎麼開口找他做舞伴,可是——“今年我要請計算機係的李春城做partner(搭檔)。”是英語係的文體部長黃毓,漂亮神氣的女孩子。

其霞聳肩:“哇,那個black man(黑人),哪有梁成文cool (酷)啊!”

黃毓說:“天,夠cool了,該李春城warm(暖)一下了,他呀,是Mr. Q(可愛先生)!”

“噯我記起了,李春城好像在和昭紅一起,是吧,昭紅。”其霞問道。

龍昭紅手裏的膠帶差點掉下來,若無其事地說:“你可別亂說,我們隻是同鄉介紹家教罷了,不信問你的南山。”停了會兒,又說,“他好像有女朋友了。隻怕沒空吧。”

“噯,有女朋友我更感興趣,你們對我沒信心嗎?”黃毓是決不後退的角色。

“當然有,怎會對你沒信心呢?”昭紅言不由衷的。

“你真的不會mind(在意)?”黃毓湊過一張笑臉。

“你很煩啊,我才不管呢,去去,我要幹活了。”昭紅把她推開。

“等著瞧吧。”黃毓一臉自信。

她悶悶地走回宿舍,討厭黃毓的張狂,又不住地擔心。可是誰可以拒絕黃毓?他也不會例外,那麼美的女孩子,身材又好。想著,她竟無端地惱起他來,好像他真的已經和黃毓在翩翩起舞。黃毓是不會失敗的,自己又何必湊趣,自討沒趣。她打消了請他的念頭,人懶懶的,連舞會也不想參加了。想睡覺,其霞又天天占著電話煲粥,時不時大驚小怪地駭人。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