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宗——“俘虜”皇帝朱祁鎮(2 / 3)

朱祁鎮名義上的母親孫太後接到來信後,把皇宮中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搜羅起來,用八匹駿馬馱著,送到也先營中,想贖回兒子。也先當然不肯放人,他要把明英宗朱祁鎮攥在手裏,撈取盡可能多的政治、經濟、軍事上的好處。

土木堡事變後,朱祁鎮開始了他一年的“北狩”生活。而此時在朝廷內部,因朱祁鎮被俘,一時國中無主,人心不安。麵臨瓦剌對京城威脅的情況,在孫皇後與朝廷重臣的擁立下,朱祁鎮的弟弟、郕王朱祁鈺登上皇位,遙尊朱祁鎮為太上皇,立他的長子朱見深為太子,第二年改年號為“景泰”。

明英宗朱祁鎮起初還能強做鎮定地當他的俘虜,沒想到北京一戰,也先抬出自己的名頭要議和卻一點作用都沒有。朝廷在弟弟朱祁鈺的領導下不但不答應議和,那個於謙竟然還說什麼:“今日隻知有軍旅戰事,其他事不敢聞!”

也先攻打北京城的時候,年輕的“太上皇”朱祁鎮在袁彬的陪伴下,就站在德勝門外觀戰,瓦剌軍大敗,京城近在咫尺,他卻沒能回到曾經屬於自己的皇宮,仍然身不由己地被也先帶回瓦剌的大本營。

堅持留在明英宗朱祁鎮身邊的,是一個他從未注意過的小人物——錦衣衛的校尉袁彬。隻有袁彬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喜寧叛變,哈銘是異族,隻有袁彬一直忠心耿耿。

從北京到草原的路上,有時遇到車馬不能通行的地方,不用明英宗朱祁鎮發話,袁彬就主動低下身子背著明英宗朱祁鎮走路。到了草原之後,也先給明英宗朱祁鎮的待遇不能說不好,有單獨的蒙古包,時常還宴請明英宗朱祁鎮欣賞歌舞,聊一聊天下之事。秋冬時節的大草原天寒地凍,尤其夜晚溫度很低,明英宗朱祁鎮在蒙古包裏裹得嚴嚴實實仍然會覺得寒風刺骨,難以入睡。袁彬便每夜將明英宗朱祁鎮的腳放到自己懷裏捂暖,腳暖和了,身體自然也就暖和了。

種種關懷,可謂無微不至,年過半百的袁彬對於二十出頭的明英宗朱祁鎮來說,是一年的俘虜生涯中最為溫暖的回憶。隨著回國的希望越來越淡,朱祁鎮對於袁彬的依賴也越來越強。兩人在語言不通,生活習慣隔膜的大草原上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有一次,袁彬重感冒,發燒得不省人事,明英宗朱祁鎮急得哭出聲來,從沒照顧過人的“太上皇”親手照看袁彬一天一夜,直到袁彬退燒,這才安下心來。

幸好在明英宗朱祁鎮被俘的一年時間裏,也先對這位對手頗為尊重。據說,也先命每2日進羊一隻,7日進牛一隻,逢五逢七逢十作筵席,逐日進牛奶馬奶。北方天氣寒冷,也先還曾令妻子出獻“鐵腳皮”,給明英宗朱祁鎮禦寒暖腳之用。也先曾經對明朝使臣說過這樣的話:“大明皇帝與我是大仇,自領軍馬與我廝殺。天的氣候(意誌),落在我手裏。眾人勸我殺他,我再三不肯。他是一朝人主,我特著知院伯顏帖木兒,使早晚恭敬,不敢怠慢。你每(們)捉住我時,留得到今日麼?”

剛到大草原時,正趕上明英宗朱祁鎮的生日,也先大擺宴席為明英宗朱祁鎮慶生,席間對明英宗朱祁鎮說:“朝廷要是派使臣來,皇帝陛下您就可以回家了。”也先不了解大明皇宮中為了皇位勾心鬥角的奪權之爭,滿心以為可以在明朝索還明英宗朱祁鎮時大敲一筆竹杠。明英宗朱祁鎮心裏卻是明鏡一樣,他苦笑著搖頭。

對明朝來說,既然已經有了新的皇帝,那麼朱祁鎮這個太上皇在哪裏似乎並不重要。明英宗朱祁鎮的心裏已經做好了像宋徽宗趙佶那樣客死異鄉的準備——此後明朝派出和瓦剌談判的使臣從來不提要也先歸還太上皇的要求。

明英宗朱祁鎮被俘,也先視為奇貨可居,想以此要挾明廷。而明朝這邊,在明英宗朱祁鎮被俘後,於謙等人擁立明英宗的弟弟朱祁鈺為帝,史稱景帝或代宗。經過一番較量後,原本被視為奇貨的明英宗朱祁鎮成了空質,也先於是有送明英宗朱祁鎮南歸之意。然而,明景帝朱祁鈺對於明英宗朱祁鎮南歸並不積極。後右都禦史楊善等人請命出使,明景帝朱祁鈺所給敕書隻是有關議和內容,不提迎複明英宗朱祁鎮之事,也不給金帛等賞賜的禮物。楊善隻好變賣家產,自己購買了些禮物。在楊善的積極斡旋下,明英宗朱祁鎮得以平安南歸。

生平最後悔之事

殺功臣於謙

於謙是錢塘(今浙江杭州)人,生於明太祖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年)。於謙是永樂十九年(公元1421年)的進士。明宣宗宣德元年(公元1426年),明宣宗朱瞻基親征朱高煦,朱高煦懾於中央政權的威勢,出城請罪投降。於謙當時任禦史,隨同明宣宗朱瞻基出征。於謙聲音宏亮,言辭流暢,思維敏銳,頗受明宣宗朱瞻基的賞識。朱高煦投降那天,明宣宗朱瞻基叫於謙致詞聲討朱高煦的罪行。於謙講得義正詞嚴,氣勢逼人。跪伏在地的朱高煦聽得汗流浹背,戰栗不已;隨從百官、三軍將士聽了,個個神情振奮。明宣宗朱瞻基從此認定於謙是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難得人才。

於謙在山西、河南等地任過巡撫,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中央政府裏的楊士奇、楊榮、楊溥(史稱“三楊”)等大臣對於謙的工作十分支持。於謙向朝廷建議的事情,都能得到及時的處理。於謙進京辦事,從來不向當朝的權貴送禮物、通關節。於謙居官廉潔自守,不向百姓妄取一物。於謙從河南巡撫任上回京時,寫過一首詩來表明自己的心跡:“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

“土木之變”後,於謙更成了挽救危亡局麵的眾望所歸的關鍵人物。明代宗朱祁鈺攝政時,有一次,群臣集會議事。有人倡議嚴厲追究王振黨羽的責任。王振的死黨馬順跳出來對倡議者加以斥責。給事中王告(音hóng)按捺不住自己的義憤,衝上前去,揪住馬順的頭發,痛斥道:“你好大的膽子,一貫仗著王振的勢力作威作福,到今天還敢這樣囂張!”其他議事官員也就勢擁過來,七手八腳,將馬順當場打死。當時,現場秩序混亂,明代宗朱祁鈺不知所措,站起來想避進宮裏去。於謙排開眾人,拉住明代宗朱祁鈺,告訴他說:“不能走!要因勢利導,把局麵穩住!”明代宗朱祁鈺才鎮靜下來,大聲向群臣宣諭道:“馬順罪有應得,本該處死。大家要鎮靜下來。今天的事情就不再追究了。”現場秩序這才恢複過來。此時,於謙身上穿的官袍早已在混亂中被拉裂了口子。會議散後,吏部尚書王直緊緊拉著於謙的手,讚歎不已:“國家在危難時候,正要依靠您這樣處變不亂的人才。”

明英宗朱祁鎮被俘、也先直逼北京的消息傳到北京後,人心惶惶。皇帝被敵人抓去當了人質,這個國家還怎麼能維持下去呢!北京城裏的政府官員,人心惶惶,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有的人說:“天命已去,隻有遷都到南方,才能躲過災難!”有的說:“文皇(指朱棣)把都城遷到這裏,這是子孫世代不能變動的大計,決不能再把都城遷回南方!”

兵部侍郎於謙的意見最為斬釘截鐵,他說:“誰主張南遷,就應該斬誰!京師是天下的根本,一動則大勢去矣!大家難道不記得宋朝南渡的教訓麼?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迅速召集各路勤王兵馬,下定決心,死守京城!”於謙的意見得到大多數官員的讚同,也得到孫太後的首肯。

孫太後親自出麵,召百官定計。孫太後表示:“皇帝(明英宗朱祁鎮)率六軍親征時,已下令郕王在京監臨百官。政務不能久曠,現在宣布,郕王正式代理皇帝之任,朝臣皆向郕王受命。” 在孫太後的主持下,還實行了兩項重大舉措:一是立朱祁鎮的長子朱見深為皇太子。二是任命朱祁鎮的弟弟朱祁鈺總領百官,主持國家大事。此後不久,為了徹底斷絕也先利用明英宗朱祁鎮要挾明朝軍民的念頭,大臣們又向孫太後建議,立朱祁鈺為帝。朱祁鈺表示推辭時,於謙正色勸道:“我們都是誠心誠意地擔憂國家的命運,絕沒有什麼個人考慮,也決不是為什麼個人打算。”明英宗朱祁鎮也從也先營中秘密托人捎話,要朱祁鈺繼承帝位,以維持皇統。在這種情況下,朱祁鈺終於同意即帝位,並舉朱祁鎮為太上皇帝,史稱朱祁鈺為明代宗。

經過這一番政治上的整頓,明朝的大局才穩定下來。以於謙為中流砥柱的明朝軍民,團結一心,決心抗擊瓦剌軍的入侵,保衛大明國的江山社稷。在於謙的力爭下,明代宗朱祁鈺下定決心保衛北京,並把守城的重任交到於謙身上。

土木之變,英宗所率50萬京師勁旅皆沒,北京隻剩下不到10萬老弱病卒。明代宗宋祁鈺召大臣議事,兵部尚書於謙泣言:“瓦剌賊人無道,必將長驅深入侵掠,宜早為之備。先前京中各營精銳,基本皆隨太上皇出征,京中軍資器械,十不存一。當急之計,應召集民夫義勇,更替治河漕運官軍,讓他們一起前往神機營報到,操練聽用。工部方麵,也要馬上日夜趕工,督造防守器械。京師九門,應遣都督孫鏜、衛穎等人親率士兵出城守護,列營操練,以振軍威。文臣方麵,應派給事中官員等人分頭出巡,以免疏漏。同時,還應把城外居民皆遷入城內,以防遭瓦剌劫掠。”

於謙還救出因坐不救乘輿(英宗皇帝)之罪的宣府守將楊洪和萬全守將石亨出詔獄,命楊洪回守宣府,石亨統管京營兵馬。明代宗朱祁鈺對於謙言聽計從,分派兵部要官守衛居庸關、紫荊關等重要關口。派出數位文臣巡撫各地,撫安軍民,招募兵馬。由此,北京城內外又有近三十萬可用的人馬。

也先修整部伍後,在明英宗正統十四年十一月以送明英宗朱祁鎮回京為名,與可汗脫脫不花合兵,入寇紫荊關,北京戒嚴。

此次入侵,也先仍舊是三道分出,他自己率主力由中路進發。首先,一行人到達大同,也先首先派被俘的明朝太監喜寧和指揮嶽謙往城下叫門,說是瓦剌部隊送明朝皇帝回家。

守將郭登明白無誤告知城下的也先:我大明已有新君,不要再用明英宗朱祁鎮要挾我們。

也先知道明軍防備甚嚴,得不到便宜,便不攻而去,向紫荊關殺來。由於眾寡不敵,紫荊關被也先部隊攻破,明軍指揮韓清等人戰死。消息傳來,“朝野洶洶,人無固誌。”

於謙命諸將,皆背門而陣,緊緊關閉各個城門。於謙本人身穿甲胄,在德勝門外建指揮中心,以示自己也有必死之心。同時,於謙下死命令:臨陣將領不顧士兵率先後退者,殺主將;軍士不聽指揮先退者,後隊斬前隊。於謙四處入營流淚激勸,以忠義鼓勵三軍。“人人感奮,勇氣百倍”。大敵當前,明廷內部終於總體上一致對外,抱成一團。

尚寶司丞夏瑄又陳說四策:第一,瓦剌軍多騎兵,擅長野戰,不擅攻城,開始時應堅壁高壘,以沮其氣;第二,如果敵軍深入,應派敢死隊夜襲敵營,並在縱深地帶埋伏兵馬,以逸待勞,縱出殺掉追擊的敵人;第三,瓦剌舉國而來,退無所禦,應命令防邊士兵內外夾攻,敵人會因擔心退路被截而驚潰;第四,明軍本身依城為營,應保證退有所歸,把軍隊分為三隊,如果前隊戰退,嚴命中隊斬前隊退兵以警效尤,不斬退兵者,與退兵者同罪,後隊突前斬之,此舉在於使士兵生畏怯之心,反正都是死,不如死敵。……如此種種,明代宗朱祁鈺皆“詔趨行之”。

明軍共二十二萬人,繞城列陣,旗甲鮮明,嚴威赫赫,瓦剌軍膽怯,不敢輕犯。也先派出小股部隊騎兵來搔擾。於謙在空屋中設伏,派出騎兵誘敵。雙方交手,明軍佯裝不支,扭掉馬頭往回跑。也先來了精神,麾萬餘鐵騎追擊。埋伏於空屋中的明軍突出,箭弩開發,瓦剌軍死傷數千人,大敗而走。也先鬱悶至極,知道北京城不是想象中那樣容易攻克的。也先遂趁夜移營,準備不聲不響地撤圍。

於謙從派出間諜的嘴裏得知明英宗朱祁鎮已被也先轉移走,不在德勝門外。於是,於鎮馬上令石亨等人高燃火把,以巨炮猛轟城門外悄悄卷帳拔木的瓦剌軍,一時間血肉模糊、鬼哭狼嚎,萬餘瓦剌軍人變成肉塊。

正是在於謙的指揮下,“傲如石亨,怯如孫鏜,懦如王通,無不斬將搴旗,緣城血戰,追奔逐北,所向披靡。”史稱於謙“當軍馬倥傯,變在俄傾,(於)謙目視指屈,口具章奏,悉和機宜。僚吏受戒,相顧駭服。號令明審,雖勳臣宿將小不中律,即請旨切責。片紙行萬裏外,靡不惕息。其才略開敏,精神周至,一時無與比。至性過人,憂國忘身。”

在國難當敵,於謙認為社稷為重君為輕,主戰不主和,使得也先奇貨可居的願望沒有實現,維護了明朝的利益。於謙針對群臣各持議和的局麵,力拂眾議,表示“社稷為重,君為輕”,派人持書申誡邊將,不要擅自與瓦剌講和,不要擅自接受瓦剌人送來的來信,甚至明英宗朱祁鎮本人的親筆信也不能收。如此,也為於謙本人日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於謙為人太過正直,所以才觸怒了後來陰謀陷害他的徐有貞、石亨這兩個小人,非要置其死地不可。對徐有貞來講,當初他首議南逃遷都,於謙帶頭叱責,已經讓他對於謙恨之入骨。後來,於謙為人善良,徐有貞求於謙在明代宗朱祁鈺麵前說好話給自己遷官,於謙果真一口答應。但是,明代宗朱祁鈺堅持不答應升遷徐有貞。為此,徐有貞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於石亨,北京保衛戰之前,他從大同戰場逃歸,本來被奪職,正是於謙保薦,他才得重新啟用,且一戰成功。於謙不允許其子入京陛見皇帝,並責斥石亨不以公行事。這樣一來,石亨大恨,與於謙結下了梁子。

明代宗景泰八年(公元1457年),景泰帝朱祁鈺重病期間,五清侯石亨、徐有貞、宦官曹吉祥等人密謀幫助明英宗朱祁鎮複辟。事有湊巧,當時北邊傳來了瓦剌騷擾邊境的戰報。於是,石亨借機以保護京城安全為名調兵進城。直奔南宮,石亨派人撞開了宮門,請明英宗朱祁鎮登輦,眾人的士氣空前高漲,簇擁著明英宗直奔大內。守門的軍卒本想阻攔,這時,明英宗朱祁鎮站了出來,守門的兵卒傻了眼。眾人兵不血刃進入了皇宮,朝皇帝舉行朝會的奉天殿而來,並將明英宗朱祁鎮扶上了寶座。這時已是天色微亮,眾朝臣已經等在午門外準備朝見,聽到鍾鼓齊鳴,便按序走入奉天殿。不料,竟然發現寶座上的皇帝已經不是明代宗朱祁鈺了,而是明英宗。正在眾人猶豫之際,徐有貞站出來大喊“太上皇複辟了”,眾朝臣見此,隻好跪倒三呼萬歲,明英宗朱祁鎮就這樣又重新取得了皇位。

明英宗朱祁鎮複辟後,改元天順,以謀逆罪冤殺了北京保衛戰的功臣於謙。當徐有貞、石亨去抄家時,竟然發現於謙家裏“家無餘資”。令明英宗朱祁鎮也大驚失色。多年以後,一次石亨的親信陳汝言獲罪被抄家,明英宗朱祁鎮親自監督,竟然發現陳汝言家私萬貫,大為震怒,說:於謙掌管兵部多年,家無餘資,而陳汝言隻做了一年,居然能斂到這麼多?據說於謙臨刑的時候,日月無光,京城百姓,包括一部分曹吉祥的親信都痛哭不已,甚至為於謙安葬。可見這公道自在人心,是殺戮所不能滅絕的,而明英宗朱祁鎮冤殺於謙則無疑是把自己和殺害嶽飛的宋高宗趙構以及後來殺害袁崇煥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劃歸為一類。

於謙詩文亦佳,《石灰吟》被認為是他人生的寫照:

千錘萬擊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於謙與王文被判極刑時,王文不停申辯自己無罪,於謙坦然,笑著說:“此必石亨等人主意,爭辯又有何用!”怡然受刑。於謙的死刑處決方式極其慘酷,先被剁去手腳,再被處死,幾乎介於腰斬和淩遲之間。後世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於謙死狀,是因為明英宗朱祁鎮的兒子明孝宗朱見深替老子修實錄時,為掩遮父過,讓人刪除了處死於謙的有關記述。當時,有兵將感於於謙的忠義,收取其遺骸殮之。一年後,於謙的屍身才得以歸葬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