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出租房之後,樊簡確實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工作繁忙,累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是頭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誰還會因為吃醋嫉妒花費時間和心思去找別人的麻煩?
象牙塔中的學生認為愛情是青春的必需品,可是工廠跟他們年紀一樣的年輕男女卻更明白,愛情是一件奢侈品。
樊簡則認為愛情是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東西。
隻有沒得到過愛的孩子才會問愛是什麼。因為這個東西她隻看見到,卻從未得到過。
就像是擺放在櫥窗裏的蛋糕,樊簡不止一次在路過蛋糕店的時候看到過,但是卻無法知道它是什麼滋味,就連想象在沒有舌頭沒能品嚐到它的滋味的時候,也顯得那樣的匱乏無力。
比起那虛無縹緲的愛,樊簡覺得那一疊薄薄的鈔票帶給她的安全感更強烈些。
換出租房讓樊簡意識到了自己的存款實在微薄。
將那些紅色的鈔票在手裏過了一遍,樊簡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鬼使神差般從裏麵抽出來兩張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這樣的做法讓樊簡的心髒狂跳了起來,但她並不排斥。
樊簡將錢放好之後,照例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媽的聲音還是愉悅的,在問完了樊簡的發了多少工資之後,迅速的幫她算好了應該寄多少錢回家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的跟樊簡分享了自己的喜悅。
補課對弟弟樊明確實極大的好處的,在這次的月考中,樊明第一次考進了全班二十名,老師還特地表揚了樊明,還說要樊明繼續保持。
當然,這個保持,可不僅僅是成績。
媽媽在說完之後,許久沒有得到樊簡的回應,便在電話那頭說道,讓樊簡下個月的時候多寄點錢回家,樊明讀初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老師還說了,要買些生命飲料來補充腦力。
這些錢,自然是要全部壓在樊簡身上的。
媽媽的一通話仍然沒有得到樊簡的回應,電話那邊的聲音從愉悅到沉重再到憤怒。
樊簡才有些無奈的小聲說道,“我,我,搬出宿舍了。”
媽媽的怒吼在樊簡剛把話筒拿開耳朵的時候傳來的,罵了足足有一分多鍾,媽媽才停止,讓她停止的原因隻是因為電話費太貴!
樊簡早就知道媽媽不會問她為什麼這樣做的原因。
她其實也沒想過要告訴媽媽,因為她深深的明白,自己的媽媽不會比工廠那些人好些,隻怕她更會以為樊簡搬出來住的原因是想和那個追求她的人“雙宿雙飛”。
媽媽最終還是語重心長的告訴樊簡,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麵住不安全,更重要的是,租房要花費一筆不小的錢,那筆錢可以給樊明買一個周期的生命飲料。
樊簡笑了一聲,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從話筒裏傳了過去。
生命飲料?她聽也沒聽過。在她高三的時候,同班同學每天都是牛奶加核桃,再不濟也有兩個雞蛋,她卻從沒能在媽媽遞給樊明蘋果和牛奶之後從媽媽手裏得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