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不動,甚至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的樊簡。
心裏更是生氣,甚至有一種被人挑戰了權威的憤怒。
“去醫院,去醫院,去醫院不用花錢嗎?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光景,就知道花錢,就知道浪費,也不見你能掙一分錢,要去什麼醫院?要去什麼醫院,不去,也不見的馬上就死。一個兩個,就知道亂花錢。”
樊簡抱著果凍轉頭震驚的去看顧淮南,她真的沒想到顧淮南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石真梅看了樊簡一眼,猛的咳嗽了幾聲。
顧盛安也不可置信的看了顧淮南一眼,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樊簡將果凍抱的更緊了些,滾燙的溫度讓樊簡的心先是一涼,然後又是一緊。
“我是沒掙什麼錢,但這不是因為我懶,我在家帶孩子又如何?我也從來沒問你兒子要過一分錢用在我自己的身上。人吃五穀雜糧,怎麼可能會不生病?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你自己想想,如果你有一天生病了,別人這樣對你,你會怎麼想?果凍將來長大知道,你在他生病的時候說這樣的話,你又有什麼臉麵在他麵前自稱愛他的爺爺?”
樊簡說完,也不顧他們三人的怔忡失神,抱著果凍出了門。
家門將關未關之時,還能聽見顧淮南人抱怨聲“真是反了她了,有她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禮數?還有沒有一點上下?”
樊簡抱著果凍搭電梯下樓,抱著果凍一口氣跑出很遠。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要說挖苦嘲諷的話也不應該在他生病的時候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這個道理顧淮南難道不明白,更何況果凍是他的孫子。
樊簡沒有哭,為顧淮南這樣冷血心硬的人掉眼淚真的不值。
果凍在樊簡的懷裏抬起頭,“媽媽,你累了嗎?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了。”
樊簡彎腰,額頭抵在果凍額頭上時 ,那熱度是嚇人的。
“媽媽,不累。”
樊簡朝果凍笑笑,她的錢包裏隻剩下幾十塊錢和一張用來防身的銀行卡,裏麵的錢還剩下不到一萬了。
如果樊簡有一份可觀的持續性的收入,這些錢花了也就花了,但是樊簡沒有。
她隻能把有限的錢一分掰成兩半花。
醫院的路也不遠,果凍看病要錢,輸液要錢,隨便給他買點什麼都要錢。這一點路,她走過去就好了。
樊簡不時的改抱為背,又改背為抱。
將近一千米的路程,抱著一個快三歲的孩子,樊簡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累的是滿身大汗。
果凍又需要輸液,醫生開了單子讓樊簡去繳費,摸著自己空癟的錢包,樊簡忽然想到,她需要一直知道要存錢,也知道存錢的重要性,但是她對於該花的錢一分也沒有少花。或許正是如此,才會造成如今的困境?
但是很快,樊簡又釋然了,既然是該花的錢,那花的便不算是冤枉。
樊簡如今會為了缺錢而著急擔憂,不過是她沒有掙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