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啊,
披上愛情的顏色。)
在活潑的清晨
我願意做我
a原作者為西班牙詩人費德裏科·加西亞·洛爾迦。
一顆心。
在沉寂的夜晚,
我願意做我的聲音。
一隻黃鶯。
靈魂啊,
披上橙子的顏色吧!
靈魂啊,
披上愛情的顏色吧!
風車a
風車在夕暮的深處很慢地轉,
在一片悲哀而憂鬱的長天上,
它轉啊轉,而酒渣色的翅膀,
是無限的悲哀,沉重,而又疲倦。
從黎明,它的胳膊,像哀告的臂,
伸直了又垂下去,現在你看看
它們又放下了,那邊,在暗空間
和熄滅的自然底整片沉寂裏。
冬天苦痛的陽光在村上睡眠,
浮雲也疲於它們陰暗的旅行;
沿著收於它們的影子的叢荊,
車轍行行向一個死滅的天邊。
a原作者為比利時詩人魏爾哈倫。
在土崖下麵,幾間樺木的小屋
十分可憐地團團圍坐在那裏;
一盞銅燈懸掛在天花板底下,
用火光渲染牆壁又渲染窗戶。
而在浩漫平蕪和朦朧空虛裏,
這些很慘苦的破屋!它們看定
(用著它們破窗的可憐的眼睛)
老風車疲憊地轉啊轉,又寂寞。
野花歌a
我躑躅在林中,
在青青的樹葉間,
我聽一朵野花,
唱著清歌一片。
“我睡在塵土中,
在沉寂的夜裏,
我低訴我的恐懼,
我就感到了歡喜。
在早晨我前去,
和晨光一般燦爛,
去找我的新快樂;
可是我遭逢了侮謾。”
a原作者為英國詩人勃萊克。
夢鄉a
醒來,醒來,我的小孩!
你是你母親唯一的歡快;
為什麼你在微睡裏啼泣?
醒來吧!你的爸爸看守你。
“哦,夢鄉是什麼鄉邦?
什麼是它的山,什麼是它的江?
爸爸啊!我看見媽媽在那邊,
在明麗水畔的百合花間。
“在綿羊群裏,穿著白衣服,
她欣欣地跟她的湯麥躑躅。
我快活得啼哭,我鴿子般唏噓;
哦!我幾時再可以回去?”
a原作者為英國詩人勃萊克。
好孩子,我也曾在快樂的水涯,
在夢鄉裏整夜地徘徊;
但遠水雖平靜而不寒,
我總不能渡到彼岸。
“爸爸,哦爸爸!我們到底幹什麼,
在這個疑懼之國?
夢鄉是更美妙無雙,
它在晨星的光芒之上。”
在我老來的時候a
在我老來的時候,
悲愁地獨自離去,
走入那黑暗的冥幽。
啊,我心靈的伴侶!
不要把彷徨者放在心懷,
隻記得那能歌能愛,
又奔騰著熱血的人兒,
在我老來的時候。
在我老來的時候,
一切舊時的情人,
已漸漸消歸無有。
啊,我的心靈所希圖!
你不要深深地懷念,
那逝去的芳年。
a原作者為英國詩人勃萊克。
那時心兒相倚縱情多,
年歲卻在無情地馳走。
在我老來的時候,
那頭頂的繁星,
卻變成殘忍又灰幽。
啊,我僅有的愛人!
且讓我從此長離,
你隻要記住我倆的往年,
不要想如何消失了愛情,
在我老來的時候。
煩怨a
我並未憂愁,又何須哭泣,
我全身的記憶,今都消歇。
我看那河水更潔白而朦朧,
自朝至暮,我隻守著它轉動。
自朝至暮,我看著瀟瀟雨滴,
看它疲倦地輕敲窗槅。
世間的一切我曾作幾度追求,
如今都已深厭,但我並未憂愁。
我隻覺得她的秀眼與櫻唇,
於我隻是重重的陰影。
a原作者為英國詩人勃萊克。
我終朝苦望她的饑腸,
未到黃昏,卻早已遺忘。
但黃昏喚醒了憂思,我隻能哭泣,
啊,我全身的記憶,怎能消歇!
殘滓a
火焰已消亡,它的殘灰也已散盡,
這正是一切詩人最後的歌詞。
金酒已飲殘,隻剩下些微餘瀝,
它苦如艾草,又辛如憂鬱,
消失了健康與希望,為了愛情,
它們今兒和我已慘淡地分離,
隻有陰影相隨,直到滅亡的時候,
它們也許是情人,也許是我們的朋友
我們坐著,用憔悴的眼光等候,
直等到那門兒閉上,又將幽幕放下,
這正是一切詩人最後的歌詞。
a原作者為英國詩人勃萊克。
夜鶯a
春天裏,當安靜的公園披上了夜網,
東方的夜鶯徒然向玫瑰花歌唱:
玫瑰花沒有答複,幾小時的夜沉沉,
愛的頌歌不能把花後驚醒。
你的歌,詩人啊,也這樣徒然地歌唱,
不能在冷冰冰的美人心裏喚起歡樂哀傷,
她的絢麗震驚你,你的心充滿了驚奇,
可是,她的心依然寒冷沒有生機。
a原作者為俄國詩人普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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