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譚瀛放了兩回電光之後,那戰船果然不來追趕了。寶玉道:“他還算知難而退呢!”老少年道:“雖是知難而退,然而也有得他猜疑了。”大家談笑一會,然後散開,各到船邊探望海境。
不多幾時,便駛到赤道底下,寶玉道:“我們極冷的地方到過了,可惜隻在冰窖底下行走,未曾露得天。此刻到了極熱的地方,可要到上見見天氣了。”海導見說,便把船浮起,揭去頂蓋,眾人都到最上層去眺望,果然炎熱非常。老少年忽然想起,放在下層的珊瑚,會放出寒氣的。何妨取一枝上來,看在這大熱地上,是麼個情形。想罷,便叫水手下去取一枝珊瑚上來。水手去了一會,取了上來,道:“好奇怪,這上層是六月,到了下層去便是臘月了。”說罷,放下珊瑚,眾頓筧一陣清涼,十分爽快,同稱奇異。寶玉問道:“你怎樣知道他有這用處呢?”老少年把天到下層的情形詳細告訴了。寶玉道:“原來如此。這東西倒是夏天的寶貝呢。”又眺望了多時,方才下去,蓋了頂蓋。此時艙裏麵早灌滿了熱氣,海導要開冷氣管,老少年道:“且不要開,驗驗這珊瑚看。”果然不一會,便清涼起來。老少年便叫仍把珊瑚送下去,寶玉也要下去看看。水手道:“先生們要下去,先要穿了冬衣,底下冷得狠呢!”眾人聽說,都帶了冬衣下去,果然異常寒冷。寶玉道:“怎麼就這種冷法?”老少年道:“你想烈日之下,隻一枝珊瑚,便清涼起來。這裏聚了百十來枝又沒有透出去的地方,如何不冷!”眾人圍著那珊瑚看了一會,便都手腳僵冷起來。寶玉顧見一堆死貂鼠,便問怎麼死了?老少年把看太守人的話,述了一遍。寶玉便拿起一個死貂鼠觀看,見他毛色光潤滑澤,十分可愛,便不住手的摩挲。一時之間,筧得兩手和暖。頓時想起這東西生長在極冷的地方,自然了極熱的皮毛,方能禦得了寒。這死的一定是進艙之後熱死的了。再看看蓄水池,已經結了二三尺厚的冰,那貂鼠,鯈魚都在冰底下遊泳。又想道:“幸得取了珊瑚進來,放出了這些寒氣,才把他養活了。想罷,便把這思告訴了老少年。老少年取過死貂摩弄一會,果然雙手就暖和了,點頭道:“果然不錯!”大眾看了一會,都回到上層,仍舊蓋好了艙板。此時上層又灌滿了寒氣,海導把暖氣管開了好一會,方才複元。
原來這船艙裏麵用的是人力製成的空氣候也是隨意製成,便製了個不寒不熱最溫和的氣候。除非開了頂蓋及艙口,才有外麵的四時氣候。
閑話少提,且說水底獵艇走了不多兩天,便回到了文明境界強字第二區的海口。把船浮起,揭去頂蓋,大開四麵艙口窗門。方指南取過無線電話筒,報知吳述起。不一會,述起坐弓飛車來到海邊,乘了舢舨,過來相見。老少年、寶玉把沿路經曆的略略述了一遍。述起大喜道:“得了許多異物回來,我國人又增長了許多見識了。二位路上辛苦,且先請到本學堂去歇歌罷。”老少年道:“先要設法處置了取來的東西。那海鰍非常之大,大約總有四五百尺長,怎麼起上岸去呢?”述起道:“越過南極,都帶回來了,怕沒有法子拿他上來麼?且請上了岸,慢慢再商量。”二人聽說,便別過船上眾人,乘杉舨登岸,上了飛車,回到水師學堂。分賓〔主〕坐定,童子獻茶。述起道:“這回二位冒了大險,不特獲了那些稀世之物,並且發明了南極是個旋渦。這場大功,著實可賀。”二人謙遜不遑。寶玉道:“還是請先設法安置了那大鰍,不然此刻夏天天氣炎熱,不要腐敗了麼!”述起道:“我們且發個電信給多見士,告訴了他,問他如何處置。”老少年道:“好,好!還有那個冰貂,是離冰就死的,也請發個電信,給動物院設法。但不知掌院是誰?”述起道:“就是見士的令兄多知,表字能士。”寶玉道:“這昆仲兩位的名字,真取得好,並且又掌了這兩個職司,真是名稱其實了。”述起道:“他還有一位令弟,叫做多才,表字藝士。他的科學了不得!現在東部智字第一區,和東方法兩個合開了一個極大的工廠。這一區的地方,竟然沒有別家人家,全區都是他的工廠。”寶玉道:“這更了不得了。”老少年道:“既如此,我們何妨發了電信再閑談呢。”述起便叫書記發了兩處電信。老少年又道:“海鰍及那冰貂,是要他們來了設法的,其餘何不叫人先起到這裏來呢?”述起問:“其餘還有多少東西?”老少年說了個大概,述起便派了四十名雜役,駕了五輛飛車,到船上去取。三人又複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