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歎道:“所以能夠上下一心,臻此盛治,未嚐不自和氣中來。”又問道:“昨天看見貴廠的總機器,爐子燒的是地火。我忽然想起一件來,還要請教。那飛車和水底船,與及舢舨之類,又不見燒煤,是燒什麼的呢?”東方法道:“種機器隻第一次用時,要燒一回火,蒸來氣出,連動了機器,生出了電火,從此就借電火蒸氣。蒸出氣來。仍是連動器,機器仍能發出電火。所就周複始,生生不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此刻我們廠裏,也打算改良,要用電火了。”寶玉道:“爐子裏用的地火不亮,何以點燈的又那麼亮呢?”東方法道:“那是燈頭上配置好了化學藥料的;沒有藥料,一樣的不亮。”談談說說,夜色已深,方才安歇。一宿無話。
次日早起,老少人和寶玉過東方法、多葑士,雇了隧車,到中部文字區而去。傍晚時候到了,出了隧道,到了博物院,見士接著相見。寒暄已畢,見士道:“二位從那裏來?可曾回去過?”老少年道:“在智字區看了幾天工廠。昨天看見貴院的布告,知道珊瑚等都安置好了,特地來看大才的布置。還沒有回去過呢!”見士道:“二位冒了萬險取來,區區的布置又何足道?前天述起有信來,問二位的蹤跡。說政府裏又贈了頭等牌,請二位去領受呢。”寶玉道:“獎牌的使者,不知可是等著?要是等著,我們倒可耽閣,要快點回去,免累得人家老等。”見士道:“述起己代領下了,慢慢的不要緊。二位要看珊瑚,請去看看,再來請用晚飯罷。”
說罷起身,引二人出了客座,到了寶藏。隻見珊瑚林旁邊,已蓋了一間大廠房,把那五色繽紛透明的合抱大珊瑚,都種在廠房裏麵。未曾走近,已覺得寒氣森森。那海鰍就架在珊瑚樹上,或高或低,盤旋折的裝起來大有夭矯欲動之勢。寶玉道:“這個布置,倒是合而為一,卻也別。玫隻是這鰍魚不合放在寶藏裏麵。”見士道:“因為這鰍魚,所以才蓋了廠房擋雨。這個還是暫時草創,還要起造圍牆,另標名字。因為這珊瑚冷得利害,我帶了回,便把小的解下一塊,銼成一寸見方,放在太陽地下試驗,已經一丈戊闊沒有熱氣了,積聚了那些還了得麼?所以要用圍牆圍住了。牆上用不透氣的木板擭著,免得他寒氣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