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速速的看了一會,方才回到客座。見士又道:“敝院把那大珊瑚都留下了,寒翠石隻留下一塊,其餘和那小珊瑚都分送到各處博物院去了。貂鼠也隻留下一個,其餘也都分開了。隻有進呈頒回來的貂裘,和那二十座瑚石,都留在敝院,海馬也在這裏。今天晚了,等明天都看看罷。”寶玉道:“不過因為那鰍魚及珊瑚太大,看看布置罷了。那些還看什麼呢?”當時晚飯既畢,二人就在博物院安歇一宵。
次日,即別了見士,仍坐了隧車回到強區,到水師學堂裏,見了述起。述起拿出書記回來上諭,給二人自過。又拿出獎牌來。寶玉妾過獎牌。隻見比前回的又自不同。前回是圓的,這回是定勝式的,有一寸長,七八分寬。當中用碎寶石鑲了姓名,上麵鑲了“頭等冒險勇士”六個字,底下也鑲了好些寶石。卻是細如蛛絲,看不清楚是花是字。隻見老少年也拿了他自己的在那裏細細觀看,又向述起借顯微鏡。述起拿了出來,老少年對著鏡子看了一會,遞給寶玉。寶玉也拿自己的對著鏡子看,原來是一篇敘述海底遊獵的記,夾敘夾議的,誇獎的了不得。對著鏡子看,見那字有綠豆般大,再看看姓名三個字,卻有碗口般大。便問述起道:“這鏡子有幾倍呢?”述起道:“這是我們平常用的,不過一萬倍罷了。”寶玉吃驚道:“那不是平常用的要幾倍呢?”述起道:“心有二三萬倍的,也有五六萬倍的,說不定。隻是我總沒有自見過十萬倍的。聽見說東方法裏有一個,不知確不確。”寶玉頓足道:“可惜這句話聽見得遲了,不然在那裏時,倒可以問問。倘是有的,也多開一點眼界。”當下略談數語,便辭了述起出來。雇了飛車,仍回旅館。
此時寶玉熟了,沒事時,便到鬧市上去逛。忽然想起,我隻管看這個市景,卻沒看見過言裏的野景,何不問問老少年呢?想罷,便尋著老少年,問要看看野景,當到那裏去看?老少年道:“看什麼野景呢?”寶玉道:“不過要看看農桑罷了。”老少年道:“農桑各處都有,南部慈字區、東部仁字區最盛。那沒有什麼看頭,同別處的都是一樣,不過這裏沒有阡陌。”寶玉道:“沒有阡陌,怎樣分得開誰的田土呢?”老少道:“這裏一切耕耨、播種、刈獲都用機器,倘仗用阡陌分開了,那就應了一句話:‘地小不足以回旋’了。”說得寶玉一笑。老少年道:“那野景沒有什麼看頭,今天報紙上刊了陸軍的布告,說後天大操,我們倒是去看陸軍大操罷。”寶玉大喜道:“如此更好,但不知在那裏操?”老少年道:“在北部中字區。那裏是邊防最要緊的地方,所以設了重鎮。”寶玉道:“人人都可以看得麼?”老少年道:“到了操時,還專派了職員,接待來賓呢。我們要看,不必驚動他的職員。那一位陸軍都督,複姓西門,名管,表字子掌,是我的相熟朋友。我們隻到他那裏看,不更看得清楚麼?”寶玉喜道:“如此更妙了。我們明天動身,不知多少時候可到?”老少年道:“坐了飛車,早起去,中上就可以到了。”於是,寶玉安排看操。
不知果去看否,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