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林人(1)(2 / 3)

“真不可思議,莉莉——快過來看看!”米迪歐驚訝地朝屋子裏喊去,白色的水汽從他嘴裏呼出。

“怎麼?哦!這裏怎麼會有——”莉莉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看到迪拉後吃驚地說,“它真漂亮!”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在這裏看到北極狐可不是什麼常事,小家夥一定是迷路了。”

“等等——它脖子上戴的是什麼?”莉莉好奇地問,她一眼就發現了迪拉脖子上的皮革包裹。

“唔,是不是什麼人給它戴上去的?”

“它的主人?它是被小鎮裏的人遺棄的寵物嗎?”莉莉問。

“可我從沒聽說過小鎮裏有人養過北極狐。”米迪歐詫異地說。

“有點奇怪。”莉莉說著朝迪拉走去,想看看那個包裹裏的是什麼。

迪拉向後退了幾大步,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看來它不喜歡我們靠近,我們得幫幫它。外麵實在是太冷了,我先把孩子放到床上,你別驚動它。”莉莉說完便轉身進門。

“好的,你把我們晚上吃剩下的那些火雞肉拿出來,看它的樣子好像餓壞了。”

片刻之後,當莉莉再次走出門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大盤子,上麵剩了一些肉塊和骨頭,她把盤子遞給丈夫。

“倒在地上吧,輕點兒。”莉莉小聲說道。

“你運氣真好,我們可不常吃火雞!”米迪歐笑著對迪拉說,他小心翼翼地把肉和吃剩的骨頭倒在窗下的雪地上。迪拉緊盯著米迪歐的雙手,香味順著迎麵而來的寒風鑽進他的鼻孔裏,口水已經湧出來了。但他強忍著饑餓,抬頭看看米迪歐和莉莉,想等這兩人進屋後他再吃,此時他們卻不識趣地站在原地。

“我們先進去吧,它好像有些害怕。”米迪歐扭頭對莉莉說,隨後轉身回屋輕輕地關上了木門。

就在米迪歐關上門的一瞬間,迪拉迫不及待地像被長期囚禁的鳥兒重獲了自由一樣,一頭撲向那些肉,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肉的味道幾乎還沒有來得及品嚐就已經下肚了。迪拉吃得正香,沒有覺察到頭頂上方的窗戶裏有兩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莉莉和米迪歐站在窗邊滿意地微笑著。

迪拉依依不舍地吃完了最後一根骨頭,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四肢也有力了。人類的食物真是太美味了,這比丹尼爾捕來的任何海鮮都要好吃。迪拉一邊舔著嘴巴一邊張望著四周,頭頂窗戶裏的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隻留下那透著銀色的黑暗和一片寂靜。迪拉心滿意足地繞著小石屋兜圈子,發現在石屋的側麵有一條小路,上麵印著車子壓過的雪痕,這是通往小鎮的馬路,也是連接這座孤獨小屋和外麵世界的唯一橋梁。石屋背後有一間存放雜物的稻草棚,棚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裏麵有守林人做飯和燒壁爐所需的柴火及他的交通工具——一輛又破又舊的小摩托車,還有一個破木櫃……

迪拉順著地上米迪歐和莉莉踩出的腳印慢慢走進小棚,裏麵漆黑一片,也許是這裏沒有風的緣故,他明顯感覺到暖和了。

迪拉伸伸懶腰,找了一處舒服的稻草堆,安靜地臥下盤成一團,用蓬鬆的大尾巴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微微亮了,迪拉睜開眼睛,呆呆地愣了半天,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正臥在海邊,可以看見身邊的丹尼爾,可以聽見他的鼾聲,以及馬上可以吃到鮮美的魚肉。可是眼前的一切把他硬生生拽回了現實:生火用的稻草、柴火、冰柱、破舊的摩托車……迪拉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在抗議,畢竟幾天的饑餓是無法用一頓飯就可以彌補回來的。早晨的氣溫低得出奇,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傳來,迪拉從小棚裏探出腦袋,看看外麵的動靜。米迪歐正從森林向這裏大步走來,他戴著一頂厚厚的棉帽,穿著昨晚那件褪色的大衣,嘴裏大口大口吐著白色的哈氣,整個臉凍得通紅。早晨巡視林子的任務已經完成,米迪歐快走到小石屋了,此時迪拉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安全感和親切感驅使他從小棚裏鑽了出來。

“啊哈——早晨看到你的小腳印我就知道你昨晚沒離開,一定是躲在我的小雜物棚裏了吧?”米迪歐笑著對迪拉說,“在這種鬼地方逗留可不是什麼好事——你得盡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