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去,我去,咳,求求你放下孩子。”帕梅拉連忙站了起來,不舍地向洞口走去。
“放開我!我受夠你了!”卡爾懸在半空中掙紮著怒喊,“你自己怎麼不去找食物?為什麼讓體弱多病的媽媽去找?”
“你敢頂撞我?帕梅拉,看看你生的好兒子,竟敢頂撞他的父親!我現在就打死你!”魯德大發雷霆。
“別再打他了!卡爾經不起你打了,看他小小年紀都經受了什麼,你發發善心吧!要打就打我吧!”帕梅拉向魯德苦苦哀求道。
“媽媽,你讓他打吧,打死我算了!我才不要他這種懦夫父親!”卡爾倔強地說,轉過頭憎恨地瞪著父親。
“你——小子——找——死——!”魯德暴跳如雷地怒吼道,一把把卡爾狠狠甩到堅硬的地麵上。卡爾一聲慘叫,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他可是你的兒子啊!你這個瘋子!”帕梅拉一邊驚恐地尖叫著一邊撲到卡爾身旁關切地打量著他。
魯德沒有絲毫愧疚之意,惡狠狠地向卡爾走來,準備繼續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兒子。這樣下去卡爾一定會被活活打死,帕梅拉見狀不顧一切地撞向魯德,隻見他身子一歪撞到了洞頂結的冰柱上,一縷鮮血順著腦袋流了下來。這一下激怒了魯德,他目露凶光,歪歪晃晃地朝帕梅拉和卡爾走來。帕梅拉驚嚇之中咬起卡爾就向雪洞外逃,一口氣不知跑了多遠才停下來,發現魯德並沒有追出來,她終於鬆了口氣。但帕梅拉知道他們已經不能再回這個所謂的家了,她拖著單薄的身體帶著小小的卡爾,漫無目的地走在稠密的暴風雪中。
“孩子,還疼嗎?”帕梅拉關心地問。
“不疼了。”
“那就好,咳咳……”帕梅拉慈愛地看著卡爾,心頭一酸。
“媽媽,別哭,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卡爾對帕梅拉說。母子倆淒涼地走在無邊無際的風雪中,又冷又餓。
“好,咳咳,媽媽不哭……”帕梅拉擦了擦眼淚,這時一陣大風呼嘯而過。
“從今以後,我來守護媽媽!再也沒誰敢欺負你了!”卡爾對帕梅拉自信地。
“好,好……”帕梅拉哭得更厲害了。
“媽媽,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啊?”
“我們……我們現在要去食物充沛的沿海地區,那裏有卡爾最喜歡吃的銀魚,咳咳咳。”帕梅拉勉強地笑著說。
“太好了,離父親越遠越好!”卡爾高興地說,腦海中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帕梅拉帶著卡爾頂著風雪在黑夜中艱難地走著,天空黑壓壓的,狂風卷著大雪在地麵上肆虐,視野被永無止境的白雪吞噬著。母子倆走了一個多小時,北極狐那天生的厚厚毛發也難以抵擋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帕梅拉漸漸停下來,坐在雪上瑟瑟發抖,意識開始模糊。
“卡爾,媽媽恐怕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咳咳……孩子,你要堅強地活下去……”帕梅拉難過地看著卡爾,鼻子一酸。
“媽媽,快站起來!咱們一起去海邊,馬上就要到了!”
“卡爾,媽媽有些話要說,雖然你不受小夥伴們的歡迎,被他們稱為怪胎,可媽媽卻從不這麼認為……咳咳咳,家境不好不是你的錯,都怪媽媽太無能,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但那不能成為大家嘲笑你的借口……”帕梅拉虛弱地說,她看上非常疲憊。
片刻的沉默,又一陣刺骨的寒風從他們麵前掠過。
“你曾為我感到過驕傲嗎?”卡爾微微顫抖地問,風雪淹沒了他的表情。
“一直都是。”
“媽媽……”卡爾頓時熱淚盈眶,淚水在他的眼角顫動。
“好好活下去,我的寶貝,你以後會成就一番大事的……媽媽永遠愛你……”
“媽媽,你別丟下我好嗎?”卡爾在寒風中哀求道,他感覺到帕梅拉正漸漸遠離自己,他依依不舍地看著她,牢牢地抓著她,眼裏的淚水剛流出來就結成了冰。
“我也不想……這樣下去咱們兩個都會被凍死。聽我說,我的孩子,咳咳……媽媽等會兒睡著後,你吃了我的肉,這樣你就有了力氣,以你的速度一定可以到達安全的地方……”帕梅拉虛弱無力地小聲說,但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被無限放大地傳到了卡爾耳朵裏。
“不!我不要……我不要……”卡爾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邊搖著頭一邊向後退。
“媽媽求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
“媽媽——”
“——這是我生前的最後一個願望。答應我!否則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