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天派來折磨人的。

岑宥摸著他還發紅的耳垂,低下頭去輕輕在額頭蓋了一吻。

他今日在陳家看到商成念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心頭一顫,岑宥以為已經把傷害過商成念的人統統都除掉這樣他就會平安無憂了。

但是現實告訴他不是這樣的,曾經經曆過的一切哪怕忘記了,傷害也不會消失。

商成念可以在任何地方如同荊棘一樣頑強地活下來,再把那些踩過他的人,統統紮地奄奄一息。

很多年前這就是他的能耐,商成念在任何地方都能活下去。

可是他一個人活得太苦了,他的活法他太極端,為了的對方死得徹底,他可以先陪出半條命去。

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成就他的活閻羅的稱號。

若他要誰死,那人就已經預定好了見閻王的時間。

岑宥已經失去過他一次,這一次活閻羅可以他來當,他隻要商成念好好活著。

岑宥抱著他回了房間,給人掖好被子,撩開商成念額上的碎發,貪婪地看著,就是一輩子也看不夠。

他想人睡著了就離開,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後還是舍不得走,幹脆鑽進被子一起睡下了。

這樣的兩人永遠也無法在對方身上學會知足。

第二天,商成念一早就沒了人影,岑宥知道他在躲著自己。

在很多事情上,商成念才是遲緩又不肯邁步的人。

兩人如今的關係似乎不是那樣簡單的金主和情人,但是岑宥知道如果還想維持下去,他們就隻能是明麵上的契約關係。

當年那個別扭的小孩,現在也還是一樣。

商成念又把自己泡進了工作裏麵,榮禦不給他放權要他休息,他就一個人去靶場打槍玩兒。

這些對他而言都是過於小兒科的東西,但是槍就是槍,它沉甸甸握在手上的時候,你才會無比鮮明地覺察到命把握在自己手裏的那種感覺。

靶場上的太陽已經近乎毒辣了,看著對麵換靶的速度就可以想象到商成念最近有多煩躁。

宋翎的汗從額頭落下來,她紋絲不動地站在商成念身側,像是個最忠誠的守衛。

商成念手裏的彈夾又一次空了,宋翎彎身去換,一滴汗垂直落在了他手裏的槍管上。

宋翎沒耽誤一點,動作迅速地換好了彈夾遞給商成念。

商成念好似什麼都沒看到,頂著毒辣的太陽又打了一小時的槍。

宋翎沒一點兒做錯的地方,動作沒一絲的遲疑。

“回去吧。”大家聽到這句話才如釋重負地往回走,宋翎麵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來。

商成念一旦工作起來,精力總是花不完一樣,有的老板壓榨員工,有的老板壓榨自己。

“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

秘書實在不忍提醒,“您都把接下來一個月都做完了。”

“怎麼就這麼點業務,公司是要倒了嗎?”

底下的人絲毫不懷疑再不給老板點兒事情做,他下一秒就能直接給自己擴展一大筆黑道業務。

在商成念第二次因為沒有工作發火之前,宋翎及時把秘書救出了火海。

“商總,明天就是蘭理夫人的演出了。”宋翎適時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