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宋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晉升竟然是靠給老板找些活幹。

她的這位boss屬實是有些與眾不同。

半個月前商成念讓她去跟蹤岑宥,宋翎舉一反三地連帶著查了一遍岑宥的身份。

她出身在肮髒的地方,用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手段。

可是即使這樣也沒查出什麼東西來。

宋翎當時就打定了主意總要在這人身上有點兒收獲。

這一次來洋場看蘭理夫人的演出,可謂是一票難求,縱然是商成念也淘不到多的餘票。

“先生,您的紅酒。”於是宋翎學了一輩子的殺人,就是為了……

當好一位合格的送酒員。

洋場大劇院外,普通席的觀眾都在排隊等著進場。

“這可是蘭理夫人的表演。”其間許多人即使就在劇場外依舊孜孜不倦地誇耀著她的舞姿。

“先生,我敢打包票這是你這輩子花過最值得的一筆錢。”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熱情觀眾,神采奕奕地向身邊的男子介紹著他追尋了半生的女神。

男子穿著修身得體的墨藍色西裝,內襯和外套都完美地契合著他的身材,最簡單的版型也讓懂行的人一眼能看出來,這行頭洋場找不出第二件來。

那得在對麵的江城才有這樣的高檔貨。

“我就說夫人的舞姿動人,能讓活在權力堆裏的大人物也來看。”

男子不為他的話所動,一雙手包裹在黑色的皮質手套裏麵,交疊著包裹在手杖的頂端。

男子身型修長,在人群中也是出眾的身量,他的大半張臉都在黑色紳士帽的遮蔽之下,唯一露出來的薄唇也緊閉著。

“謝謝,我想我會好好欣賞這場演出。”

男子的聲音也溫潤地如同玉石一樣,好聽又和附近的嘈雜格格不入。

“嘿,那就好。”這樣舞迷才算徹底滿意了。

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小時,但是前方的人流依舊望不到頭。

甚至那座標誌性的大劇院都顯得遠了些。

商成念抬起手腕,看了看不斷躍動的指針。

原來排隊是這樣的讓人心煩。

他這次出來為了方便隻帶了宋翎一個人,可是他剛下碼頭看到那張普通席位的票時,就立刻起了把人扔下海喂魚的心。

“我在內場等著您。”

商成念如今在距離內場一千米的地方排著隊。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自由行走的感覺了。

如果他不說,這裏沒人看得出來他曾經是個受過腿傷的人。

幾年前,他從病床上醒過來,那時候他確實無法行走,也還沒有康複。

醫生判斷這是舊傷複發,要好好將養。

商成念從來不是個遵醫囑的人,康複了沒幾天就經常下床走路了。

榮禦在國外談生意,他一個人能在醫院翻了天。

後來為了權衡利弊,商成念在外一直都坐在輪椅上用一副可被傷害的模樣騙著外麵一批批蠢蠢欲動的殺手。

隻有在江城外,他才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