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認為一位點苦艾酒的人會抽這樣雪茄片。

反而像是在掩蓋些什麼,比如這個屋子剛才的味道。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測一樣,商成念碰到的雪茄頭是幹的。

這個雪茄被人當成香薰在點。

商成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個上麵也留著和方才同樣的溫度。

從煙灰缸摸到另一邊有一小盒火柴和一包有些散亂的雪茄。

“唰”的一聲,火光劃開屋子裏隻有他那一個地方有光亮。

空氣中再一次泛起淡淡的火柴味道。

商成念短暫地看清了這裏的陳設和布置,他這才意識到這裏應該隻是一個道具間。

他麵前的桌子,屋子裏麵花樣繁瑣的床,以及角落裏麵巨大的道具箱。

可是誰會悄悄躲在這樣的地方?

他掀開近在手邊的窗簾,卻發現那隻是一個裝飾,窗簾的外麵還是漆黑的牆壁。

這個房間過分安靜,但依舊可以聽出兩個人的呼吸聲。

商成念總覺得對方的手段太過拙劣,這不像是什麼引君入甕的暗局,更像是一場頑劣的遊戲。

他緩緩走到對角的道具箱旁邊,這是一個被豎過來放置帶著些中世紀色彩的棺材。

商成念想它的用處應該就是放在舞台的中央,最後等著蒼白而英俊的伯爵從裏麵蘇醒過來。

他還真的是一個沒有什麼想象力的人啊。

商成念的手放到了那棺材的那一條縫中,指尖陷進去很短的距離。

但是他很快就感覺到自己被那隻藏在棺材裏麵的‘吸血鬼’舔了一下。

指尖和舌尖都是敏感而脆弱的部位。

一觸即放,像是火引子一樣。

商成念在這時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隻是不知道該不該放縱他這樣玩下去。

他正在思考的同時,一條溫熱而靈活的舌將他的整個手指都卷了進去。

房間裏麵這次除去呼吸聲,終於交雜了其他更多不一樣響動。

商成念幹脆直接拉開那扇已經形同虛設的門,整個人下一秒就被轉著圈按到了另一側的木板上。

手杖滑落在地上,依舊無聲。

棺材的道具有兩米那麼長,深度和寬度都不好丈量,但是這麼小的地方,偏偏擠下了兩個一八幾的男人。

商成念的手本來放在兩人之間,可是太逼仄的空間讓他輕哼著有些不舒服。

很快他的手就被對方從兩人的夾縫中抽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看看就手臂就被人高高舉過了頭頂。

一雙手腕都在火熱掌心的控製之下,他掙了兩下反而被更用力地攥著。

一定紅了。

商成念這樣想著,有些氣,露出的尖銳的牙在對方的唇角上磕了一塊。

本來這個辛辣又泛著苦味的吻,又多了一重血液的腥。

他的手臂放鬆不再緊緊繃著,而是垂下來,卡在棺材的頂上。

真的是瘋了。

誰沒事會在另一個城市劇場的道具間裏麵和自己的情人見麵。

可是真碰到的那一刻,商成念就被點燃了,他就像一個不能被觸碰的易燃物。

一旦被點燃隻能等那團火焰徹底滅下去。

說到底,這裏麵也太逼仄了,空氣都快被兩人燒幹了。

時不時縈繞在空氣中的雪茄氣味更讓人喘不上來氣。

這是兩人第一次站著接吻。

商成念的脖頸必須仰起來,他在這些事情中一直都是一個被動的享受者。

可是太濃烈的宣泄會讓人難以招架。

急促的呼吸聲一下下傳導在耳膜上,然後敲打在胸膛前。

他幾次想說些什麼,話都被堵了回去。

這人不是剛剛才動完手術嗎?為什麼還有這樣大的精力?

今晚之後他更加確信,岑宥就是個瘋子。

直到他終於支支吾吾地從嘴裏麵溢出來一些字詞來,“唔……腿……”

這一下像是談到了什麼口令一樣,岑宥很快就鬆開了他,眼睛直直向下看去,問:“是不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