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宥隻是坐在那裏,一句話都沒說,就單方麵被商成念判了一道死刑。

——

“商成念。”

岑宥很少這樣喊他的名字,商成念也在原地未動,聽他接下來的話。

“你以為這些事情是說斷就能斷的嗎?”

商成念靜了一會兒,語氣堅定了些,“我說斷便斷得了。”

“回去以後,保密協議和合同都有人會給你送去。”

“我們之間也就沒有瓜葛了。”

岑宥冷笑了一聲,像是對自己的自嘲一樣,“我對你而言,從來都是可以隨手丟棄的物品對嗎?”

商成念從清醒過來之後,整個人的理智一直都高高地占領著他的頭腦,直到岑宥的這句話讓他的某個地方開始重新泛著疼。

昨天還可以生死相依的人,今天就隻剩下分道揚鑣了嗎?

商成念從來都沒有耽溺於情愛的權力,那不是他。

商成念起身走到門前,手握著木門的把手,開門離開的動作好像很難,他的腺體又在隱隱地疼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勸告自己其實本來也沒什麼的,都不重要。

下一刻商成念猛地打開門,像很怕自己後悔一樣,他最後的話順著吹進來的海風傳到岑宥的耳朵裏麵,“你不是……隻是我不要了。”

我不能要了……

門被重重地關上,像是兩人關係一樣,分開地幹脆又響亮。

岑宥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讓他更疼一些,是商成念的冷漠決絕,還是這些年商成念對alpha的敬而遠之……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終究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岑宥的目光落在那盤已經冷掉的早餐上,他會不會餓了……

岑宥蹲下去收拾著餐盤,卻無意間再次撕裂了背後的傷口。

他渾然不覺一樣,機械地處理著眼前的雜亂。

昨天兩人其實並沒有做到最後。

晚上的商成念纏人得緊,嘴裏什麼都敢說,腰身快軟成一灘水一樣。

兩人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沒有比這更能催人情動。

“岑宥,我熱……”

“岑宥,好黑……你還給我捉螢火蟲去好不好?”

岑宥被他撩得幾乎喪失了理智,把人壓在床上,破爛的外套早就扔在了外麵,他們貼著彼此……

他們一刻不停地渴求著彼此,可是岑宥終究還沒有做到最後。

因為商成念在哭,在發抖,在害怕……

他懼怕別人對自己這樣的觸碰。

“我不動好不好?”

商成念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嵌在肉裏麵,卻摸到一片濕潤。

“岑宥,你的背怎麼了?”

岑宥隱忍著,啞著嗓子說:“不礙事。”

可是商成念卻心疼地緊,“礙事的,我們停下來,我給你包紮好不好?”

岑宥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直到商成念什麼都應下來,什麼都順著他,岑宥才願意在這種時候去包紮傷口。

在商成念睡下之前,岑宥怎麼也想不到一切都這樣結束了。

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身體上的疼也遠遠趕不上心裏的疤。

商成念甩門離開後,就先癱倒在了門口。

他太累了,他耗費了太多的力氣卻沒有任何補充,他就要把自己耗盡了。

兩人隔著一扇門,彼此都承受著一樣重要的悲傷。

但是命運總是會讓有情人之間的糾纏,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