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2 / 3)

老三呢,父親沒有聽到過什麼動靜,但有一些小事串在一起,引起了父親的推理。比如,說勝美身體不好回娘家了,到底是什麼病呢?她那個年紀能有哪裏不舒服呢?母親背地裏跟父親嘀咕:會不會是有喜了?回娘家養身子去了?兩個老人掐指一算,對呀,兩人結婚三年多了,是該有情況了。既然有情況了,為什麼不公諸於眾,讓大家高興高興?而且,那勝美,又突然悄沒聲息地從娘家回來,算怎麼回事?對了,她好像打過一個電話,說要來談個什麼事的,莫非,她跟薑印之間,也不對了……

父親想:是不是又得開一個家庭會議了。

2、薑印很少在薑墨家露麵,其實倒不是為了躲避什麼--後來,薑印跟左春已在大家庭中碰過麵,在一種令人不齒的默契下,雙方都表現得非常自然--他並不害怕碰到任何人,他隻是在醞釀一個計劃。他想,他得幫助左春做點什麼事。

在他與左春交好的那七八個夜晚,他們也有過少量的交談,內容很簡單。主要是關於床事。說話的主要是左春。她的率直和大方一方麵讓薑印感到很不習慣,同時又讓他感到很刺激。左春對於身體似乎十分敏感,她會用明白的語言說出來:這樣很好,那樣不太好。先這樣,再那樣。等等。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她身體放鬆、神態自若,像在討論怎麼做菜似的;她甚至比薑印還抗拒套套,她說她寧可吃藥也要保留毫無阻隔的過程……左春的態度給了薑印非常好的正麵影響,他覺得他們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左春在用身體做一道菜,而他,是在品嚐這道菜。他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他們隻是在用身體作一些交流。就像人們握手、談話、下棋一樣,這是他們兩人的愛好和娛樂。

那麼,當這一隱秘的娛樂徹底結束之後。他應當做些什麼來回報左春連同身體一起獻給他的那些美味佳肴?

左春這個樂天的、容易滿足的女人,她最需要什麼?她最缺少什麼?

薑印這樣想著,突然要笑了。左春,她能缺什麼,不就缺薑墨的身體麼?對呀,還是從薑墨這兒入手吧……薑印想起來,左春曾經向他提到,薑墨的毛病一開始跟生意好壞有關的,後來才慢慢完全沒了指望……薑印翻了翻書,又到網上看了看,薑墨這種情況是完全可逆的陽痿,他現在,隻是需要一個契機,像明亮的刀子一樣,一下子幫他挑破陰霾的心理屏障……這陽痿,由工作起,還應當工作生,薑印這個做弟弟的,這次得動真格的了,他要替哥哥找份像樣的工作來,有了份像模像樣的工作,薑墨的“下麵”就會慢慢地好起來,而左春,也就能得到她最想得到的了……這就將是他回報二嫂的曲折方式。

3、開公車這樣的美差的確不可能說有就有,但薑印的運氣真的不算太壞。機關下麵的三產,最近剛剛掛靠過來一個新開的駕駛學校,薑印去打聽了一下,像薑墨這樣的老司機,去做教練是綽綽有餘的,加之看了薑印的麵子,工資也是按最高的開,反正,一個月兩千塊是保證的,而學員平常孝敬些香煙、業餘時間做做陪駕、學員考試時跟主考官聯手做戲撈些好處什麼的那裏麵名堂多了,全看各人的造化和能力了……

薑印得了允諾,想著這也算是個不錯的位子了,興致一下子高昂起來,決定中午就溜回去向薑墨報喜,同時也想在父母那裏表表功。

薑印興衝衝地去了,卻很掃興。家裏麵,父母的態度雖算肯定,其實卻還是不滿,父親含著一嘴的口水嘟嘟囔囔地說他:你在機關這麼些日子,早就該替薑墨想想辦法了?你二哥是有技術的人,又不是去白吃飯!

薑印正欲分辯,薑墨卻黑著臉毫不領情:不去不去,誰跟你說我要工作了?還教練呢?我憑什麼教別人?我還指望哪個來教我呢,我還摸什麼方向盤,我的方向盤早沒方向了……

薑印四處看看,左春中午沒有回家,應當還是在車站鬧哄哄的人群中站著檢票吧。要是她在,該多好呀,她一定會熱情地大聲笑起來,一串一串感謝的話像泉水似的往外咕咕直冒,然後忙不迭地就要給薑印張羅吃的……薑印其實就是想聽聽她的讚美和肯定呀,她一定會知道:這工作,他根本不是為了薑墨,其實是為了她左春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