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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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獅子,就算是睡著了,它的直覺也會一直醒著。曉琴不是獅子,可她是女人,女人的直覺也會在夢中帶給她特別的啟示。

就在元元中考的一周前,她做了個關於元元的夢,毫無疑問,元元在夢裏考上了曉琴垂涎已久的重點中學,還是快班,還有獎學金。總之,最好的事兒在夢裏都攤上了,曉琴興奮極了,這是她的功勞呀,薑宣那個生活的低能兒,可什麼忙也沒幫過……她顛顛兒地想把這喜事告訴薑宣,想得些誇獎,可真奇怪呀,卻遍尋不著,家裏、街上、二弟家,哪裏都不在,跑到他星期天常去的辦公室,也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奇怪,那薑宣到哪裏去了……曉琴突然恐慌起來,在夢裏她咧開嘴,大聲抽泣著哭了。

薑宣在一邊推醒她。曉琴睜開眼,沒有回答薑宣的詢問。好消息她舍不得說,怕走漏了天機;壞消息她更舍不得說,她要親自去查證。

這個晚上的後半段,曉琴終於開始回憶這段時間以來薑宣的日常表現,她承認她這段時間疏忽了薑宣,並且因為勞累對他的態度份外的粗暴,可是她不會相信,薑宣會趁這段時間在外麵玩什麼花招,這是什麼時期?元元要中考呀,她都恨不得要吃齋念佛才好……想到這裏,曉琴倒突然心頭一動,這段時間,薑宣的確很少跟自己“那個”嘛!不過,這也是曉琴提出來要節製的,一方麵她是太累了,總也睡不夠似的,早晨的便秘更加厲害了,而晚上,元元睡得那麼遲,她得一直陪著呀……另一方麵,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曉琴想,孩子都要中考了,大人再尋歡作樂就太過分了,老天爺會看不慣的,他會生氣的……相反,大人要是能夠吃點苦,說不定,對元元倒是好的,反正一個家庭裏麵,幸福的總量應當是固定的,她要全部省下來給元元……

難道就是這種事兒給了薑宣什麼可趁之機嗎?但不可能啊。說實話,內心深處,曉琴是不把薑宣當回事兒的,薑宣在家裏,一向是放個屁都沒有聲音的,這樣缺乏男子氣概!年紀也不小了,而那個破副主編的職務,絕對清水官位一個--沒錢、沒年紀、沒魅力,怎麼可能在外麵有些花花草草的事兒?就算他有這個心,又有誰會看得上他?

曉琴翻來覆去地想了幾遍。天都快亮了,她揉揉肚子,索性提前起來大便了。坐到馬桶上,她再一次喊起了自己的名字。現在,這成了她的習慣,或是一種手段,為了驅除睡意,為了促進便意。

嚴--曉--琴--

可是今天,這聲名字一喊,倒把她自己給弄哭了。未知的擔憂讓這便秘的女人淚如雨下。

2、在元元的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之後。曉琴決定開始著手她自己的事。她身體裏精明的那部分慢慢恢複過來。這個星期天的下午,她跟往常一樣,埋在廚房裏洗啊弄啊的不知忙些什麼。薑宣像往常一樣,伸個頭進來打招呼:我到單位去了啊。曉琴照例是不滿的抱怨、氣憤的責罵,在他快剛出門時,又跟從前一樣,伸出頭去:回來帶點鴨子!

--一切都跟以往的每個星期天一樣。曉琴像個嚴格的導演兼主演,她要求自己保持平靜與自製。按照以往的程序,她過會兒將要給家裏來個大掃除,頭發胡亂地繞個髻,手上是膠皮手套,一邊洗被子和枕套,一邊看著鍋裏正在燒的銀耳蓮子羹……

不,今天的情況會有不同。導演現在改變主意了。曉琴看看表,這會兒薑宣已經到單位半個鍾頭了。

她簡單攏攏頭發,帶上門就出去了。大步直往薑宣的單位。但到了薑宣單位的大門,她又慢下來,甚至故意躲過傳達室老頭對她的招呼。進了大樓,她開始往薑宣的屋子裏靠近。這個時候,她才感到了緊張,手都開始出汗了,並且,似乎還要大便,一個長期便秘的人突然想要大便,這有些好笑,也很難解釋。或許,曉琴是過分緊張了。如果這是一次模擬的捉奸,捉奸的人總是比通奸的人緊張--她生怕看到什麼,又生怕看不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