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青便找傅金華問道:“老傅,你們家怎麼連一本存折都沒有?這不符合常理呀?就算你們家的人沒有任何貪贓枉法,可也需要錢過日子的呀?你們夫妻倆這些年的積蓄在哪裏呀?金銀首飾在哪裏呀?”
傅金華聽了很惶恐,道:“於主任,對不起。我們家裏是老婆當家,錢都是她放的,我隻有一點生活費,自己放在學校裏。”
“有多少?”於天青問。
“不多,就幾千塊而已。”傅金華道:“就這些,我還是瞞著俞青田的呢。我老家在農村,家裏需要接濟,還有親朋好友在一起聚聚,也需要一些開支。這些錢,都是學校給的加班費和獎金,我從沒向老婆彙報過。”
後來搜查人員跟著傅金華到了學校裏,果然在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裏查到了那本存折。
經過對俞青田辦公室的搜查,情況也大致相仿。讓於天青覺得有些新鮮的是,俞青田的辦公室與其他人的辦公室風味不同。辦公室裏的香水味,花草,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裝飾物。女人還就是女人,與男人確實不同。比如這裝飾物吧,男性領導的辦公室裏都不可能會有,至少不會有這麼多。如果說價值的話,這些小東西裏麵有不少還是值點錢的。比如許多小動物都是玉製的。在座位背後的一個小櫥子裏,還放著一隻奇怪的動物,於天青叫不出名字,不過通過手摸可以感覺到,它的石製類的,可能是玉製品。當然,於天青不可能對這些小玩意兒下手,就這些東西,全部加起來又能值多少錢呢?又能讓俞青田怎麼樣呢?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牆上掛的那些合影。和她合影的,都是中央部委和省市的有關領導,於天青大多不認識。隻是有一張,他看了非常眼熟。那就是她與省長鍾東陽的合影。這似乎是一次表彰大會。鍾東陽握著俞青田的手,非常熱情地微笑著,又像是在表揚她,欣賞她。——通過這些照片,可以看出俞青田很有些背景和實力。或許,她是想通過這些照片的展示,給前來辦公室聯係工作的同誌以一種榮耀性的威懾。
“這一趟又跑空了。”在回來的路上,王之問對於天青道:“接下來怎麼辦?”
“這也不奇怪,在我們所辦的案件中,至少有一半查處對象的搜查結果是這樣的,這也符合辦案規律呀。”於天青道:“看來,在俞青田外逃之前,她就作了精心準備,把可以藏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她會把贓款放到哪兒去?”王之問說。
“誰知道?”於天青道:“按照我們以前查案的規律,她應該把東西都放在了某個親朋好友那裏。但是,我估計她不會說。現在暫時還要把這事放一放,我們得在其他方麵多動些腦子。”
“隻是。”王之問猶豫道:“我們現在辦法不多呀,很難找到突破口。”
“辦法總是有的。”於天青也皺著雙眉,嚴肅地說:“隻要腐敗分子搞腐敗,隻要她在私底下搞過小動作,總會留下痕跡的。我們可以仔細查找和分析這些痕跡,從中尋找到突破口。”
“俞青田是隻狡猾的狐狸。”王之問道:“我估計她不會給我們留下什麼痕跡。要有的話,也都讓她擦幹淨了。”
“不會的。”於天青道:“有的可以擦掉,有的卻擦不掉。現在是改革開放以後的現代化的經濟社會,一切經濟活動都離不開現代化的設施和渠道。比如說,她有了錢就得存錢,銀行裏會留下痕跡;她有了錢可能就會投資,投資會留下痕跡;她有了錢可能會買房,買房的痕跡就更大了。你說,現在哪個有錢人,會把錢整麻袋整麻袋地放在家裏的呢?”
“有是有,不多。”王之問笑道:“不過俞青田不像是這種人,因為大筆的錢款不容易轉移和儲存。現在搜查的結果證明,她應該是把錢存在銀行裏或者用於投資了。”
“商業局長出身的嘛,總會有些商業眼光。”於天青道:“她應該比我們更懂得錢生錢的道理。在這個投資的過程中,總會留下一些可供調查的依據。這個依據,就是我們這個現代化的經濟社會留給我們這些紀委的辦案人員的一筆寶貴財富,我們不能忽視啊。”
兩人談著談著,就來到了辦公室。
在於天青的辦公室裏,王之問還在想著如何尋找俞青田違法違紀線索的事:“那麼,我們就去查查銀行的存款?通過銀行,看看有沒有以俞青田的名字存進去的款項,數額是多少。”
“這當然可以。”於天青道:“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已經轉出去了,又隱藏到其他地方去了。如果這樣,我們通過銀行查找還不會有太大的成果。”
“那怎麼辦?”王之問說:“其他方麵還有什麼辦法?投資的話,隻有找工商局啦?她會在工商局留下登記注冊的手續嗎?”
“她哪會這麼傻?”於天青笑道:“她肯定不會以自己的名義去登記注冊,這樣做目標不是太大了嗎?”
“是啊,那怎麼辦?”
“我們可以找找房管局。”於天青道:“在房管局,肯定有房產登記。盡管她不一定以自己的名義購買,但也不會隨意把房產掛上其他人的名字。這些人必定是與她很親密切的人,比如她的父母兄弟,特別是兒子。你說呢?”
“對。”王之問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畢竟風險太大了。如果一定要換名字買房,我隻同意以我兒子的名義,換成其他人,我堅決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