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傅金華聽得火了,道:“我兒子和宋建德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救不了兒子,他能救我兒子?”
“這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黃桐廬道:“你沒有收到歹徒的那個短信麼?”
“收到了。”傅金華道:“我正好出差,半路上收到了這個奇怪的短信,馬上就讓司機調轉車頭趕回來了。黃書記,我想問問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天!黃書記,你們得救救我兒子啊!”
傅金華苦著一張臉,看得出,這對他是一場如雷轟頂的打擊。
這時,他看到了樓下站著宋建德,便對黃桐廬道:“黃書記,那不是宋市長麼?”
“是啊,那就是宋市長。”傅金華點點頭。
“宋市長既然已經來了,歹徒為什麼還不放了我兒子?”
“唉呀,老傅!”黃桐廬耐心地道:“你隻顧其一,不顧其二啊。你沒看到短信上寫的麼?”
“看了。”傅金華道。
“上麵有句話——請你馬上趕到綮雲市農業局新大樓下,親眼見證一下宋建德的腐敗行為。記得不?”
“是啊,是有這句話。”傅金華說。
“可是,老傅!”黃桐廬半是勸說半是調侃地道:“不僅僅你收到了這個短信,綮雲市的幾套班子領導,都收到了短信。更重要的,還不僅僅是綮雲市的領導,現在省紀委的領導也收到了這個短信!”
“這又是為何?”傅金華不明白。
“歹徒肯定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而且是關於宋建德腐敗問題的。”黃桐廬輕聲對傅金華道:“按宋市長的級別,不正是歸省紀委管的麼?省紀委的領導還沒趕到,歹徒怎麼肯放人呢?現在,你的兒子是歹徒手裏的人質,歹徒可能並不想害你兒子,隻是想借這個機會引起大家的重視,把宋建德好好作弄一下。”
“可這歹徒!”傅金華恨恨地道:“他什麼人質不好找,為什麼偏偏看上了我的兒子呢!”
傅金華一邊罵,一邊就要往裏闖。盡管黃桐廬和史蒼南千般阻攔,哪料到傅金華在兒子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力氣百倍地增加,竟然推開兩人的大手,往裏鑽了進去。
就在這裏,窗台上的喇叭響了,道:“傅金華,別上來!你要是敢上來,我現在就引爆炸藥!”
聽到這話,傅金華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黃桐廬和史蒼南過來拉他,後麵幾個警察也忙趕過來,架著他往外走。
這時,始終嚴密注視著窗台的宋建德想到了一招。
他拿起手機,根據收到的短信,按了一個回複鍵,寫道:“我就是宋建德,請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可以用很多辦法對付我,幹嘛拿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呢?朋友,跟你商量一下。要不,你把孩子放了,我上來頂上,由我來做人質,怎麼樣?”
“你想得倒美,品德挺高尚是吧?”短信回複了,道:“今天,你就是想死,我都不讓你死,我要讓你比死還難受。這些年來,你和俞青田一起幹了多少醜事,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全知道!今天,我要讓大家一起來看看,看看你的麵目有多醜陋,有多恐怖。等省市的領導都到齊了,我再摘下你那偽君子的麵具,你等著!”
“那麼,你究竟是誰?”宋建德用短信問道:“我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還記得七年前的事麼?你在商業局的時候,因為副局長盛縉雲舉報你和俞青田的醜事,結果被你雇人害死了。你不僅害死了盛縉雲,還害了他妻兒,你是人麼?你簡直就是個畜牲!”對方的短信咄咄逼人,直刺宋建德的要害。
可是,宋建德還是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道:“那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害死他們一家的?”
“告訴你吧,姓宋的,”對方回道:“我就是盛縉雲的兒子,我還活著,沒想到吧?”
“盛縉雲,盛縉雲的兒子!”宋建德放下手機,嘴裏一邊喊,一邊走向黃桐廬,道:“黃書記,你還記得那個盛縉雲麼?我印象中你那時候還是公安局的局長,這個案子你負責查辦過的。”
“你是說商業局的那個副局長?”黃桐廬仔細想了想,道:“他在半夜裏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夥正在鬥毆的歹徒,被一刀捅死了。對,他死得是有些蹊蹺。”
“還有他老婆孩子。”宋建德道。
“是啊,沒多久,他老婆服毒而死了。”黃桐廬搖了搖頭,道:“還有他兒子,居然也從綮雲江大橋上投河自盡了。橋上留下的鞋子,還有附近漁民的證明,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可是綮雲曆史上的懸案啊,也是我負責公安工作最不光彩的一頁曆史。宋市長,你不會又想找我的傷疤戳吧?這都什麼時候了?”
“沒想到啊,他兒子還活著!”宋建德自言自語道。
“什麼,他兒子還沒死?不是投河自盡了麼?”黃桐廬道。
“他剛才發來了短信。”宋建德把手機遞給黃桐廬,道:“綁架傅永康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