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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桐廬看了看榮富陽,這會兒是真的笑出來了,道:“聽見了吧?連宋青田也批評你們無能了,這麼重要的玉蝴蝶,這麼重要的定情之物,你都沒有查出來,而且,他就是料定你們查不出來。他宋建德憑什麼小看我們公安部門?憑什麼說你們查不出來?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多費幾句口舌。”宋建德開始“說書”:“那年,對了,我還是商業局副局長,俞青田是食品公司經理,我們一起到省裏去領獎,因為我們食品公司銷售業務做得好,受到係統表彰,我們同時去省城楠州的。領了獎之後,我陪俞青田一起去逛了百貨大樓,在百貨大樓裏,她看中了一款銀首飾,就是你說的玉蝴蝶。因為她當時沒帶那麼多錢,沒舍得買。我一時興起,就說買一個送給她。沒想到她真的接受了。”

停頓了一會兒,宋建德接著道:“我納悶的是,像這樣的隱秘小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這麼多年來,俞青田都沒有再和我提起過這事。我想,她也不可能和周圍的什麼人提起過。你又是從誰的口中聽到的呢?難道你是俞青田肚子裏的蛔蟲不成?”

“好啊,謝謝你當眾回憶了自己和俞青田的一段浪漫往事。”歹徒道:“隻是你省略掉了很多細節。那次你們一起逛商店,一起買東西,還說了許多的甜言蜜語。在這裏,我就不一一重複了。”

“謝謝你的照顧。”宋建德恭手道:“我實在想不起來說過什麼甜言蜜語。”

“好,我再問你。”歹徒兼判官又問了:“有一年俞青田出車禍,受傷住院,你為什麼三天兩頭送鮮花,撇下駕駛員,一個人坐在她床頭不停地說悄悄話呢?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把你當作是俞青田的丈夫了,你又作何解釋?”

“嗬!連這也知道,真不簡單!”宋建德道:“我敢說,你比福爾摩斯還厲害。那一次,對了,我已經是商業局的局長,俞青田是副局長。她在外出開會時遇到車禍,住院以後,我們經常要商量工作,我就常到醫院去看望她,順便帶束鮮花去,表示慰問。她說她喜歡鮮花,有次我不買去,她還問我討呢。她分管的那條線事情特別多,她又不能來向我彙報,隻由我去找她談了。請問,這有什麼不妥的呢?你居然連這種事也查出來了,能證明什麼呀?”

“當然能證明。這些小事,能夠證明你們關係不一般,而且,這樣的小事很多,既然你們時間都很寶貴,我就不一一舉例了。”歹徒道:“我就挑主要的問吧。你為什麼老讓俞青田兒子傅永康到你辦公室裏來玩?你還經常給他講故事,教他寫作業?”

“嗬喲,你不會是傳達室的保安吧?”宋建德喊道:“連我給小孩講故事你都知道?真是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同誌們,”宋建德環顧了一下周圍,覺得自己挺冤的,就想求援,道:“你們說說看,是不是?我和俞青田的辦公室麵對麵,她兒子傅永康常到辦公室來玩,有時順便跑到我辦公室,我還找些糖果出來給他吃。有空我就給他講講童話故事,教他畫畫,教他做數學題。對了,我記得那時候他還很小,很調皮,也很可愛。你們說,難道我這樣做也錯了嗎?我們機關幹部對待同事的孩子,不都是這樣的嗎?”

“別著急,宋建德!別急著開脫!重要的還在後麵呢!”歹徒準備“解包袱”了,道:“你在和傅永康玩的時候,態度特別熱情,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是不是?有一次,你跟俞青田說,傅永康長得像誰?像你還是像傅金華?對了,我看長得更像我。”

樓下的黑壓壓的人群,開始有些動起來了,聲音也慢慢彙湧而出。

“宋建德!”歹徒高叫道:“你有沒有說過傅金華長得像你?你有沒有說過?你有沒有說過你比傅金華更像孩子的爹!傅永康更像是你的兒子?!”

人群進一步移動,聲音進一步彙湧。

“你,你,你!”宋建德突然結巴了,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當這麼多人的麵這樣說,這不是故意攪混水麼?”

“狡辯!你別再狡辯!”歹徒惡狠狠地道:“我再問你一句,你究竟說過,還是沒有說過?”

宋建德不回答。

歹徒開始威脅,道:“你再不回答,我就拉響炸藥了!”

窗台上的傅永康又哭了,又鬧了,兩隻被綁住的胳膊不停左右搖晃。

“別別別!千萬別拉炸藥!”宋建德道:“我承認,我是開過這個玩笑。可是,這僅僅是開玩笑。我小時候也很調皮,傅永康這孩子,長得是有些像我,這話沒什麼錯嘛!”

“胡說!”歹徒厲聲道:“傅永康根本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此話一出,猶如天空劃過一聲霹靂,全場頓時為之啞然。

過了一會兒,被這聲“霹靂”震“暈”的聽眾們,似乎又都慢慢複蘇,言語聲由小到大,此起彼伏。

宋建德臉色大變,覺得全世界都沒有人相信他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表白自己,解釋自己,隻得轉過身來,望了望陳淳安,還有高玉鳳等人,以求得他們的支援。可是,這些人都沒有支援他的意思,而且隻是眼巴巴地看著他繼續表演下去。

“難道我是個演員嗎?”他心裏窩囊地想著。最後,還是忍不住怨了幾句:“陳書記,高常委,你們都聽到了吧?這叫我怎麼回答?你們相信嗎?他這不是胡攪蠻纏,存心破壞我的個人名譽嘛!”

院子外麵的聲音越來越響,“宋建德兒子!”“私生子!”“傅金華戴綠帽子!”……什麼難聽的話,都開始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