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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長,你真會開玩笑。”於天青搞不懂鍾東陽的意圖所指,便胡亂奉承一句。

“像俞青田這樣一個純潔的人,一個在愛情和事情上都永遠追求完美的人,她是怎麼走向墮落的?”鍾東陽忽然有些嚴肅地說:“她的靈魂深處究竟是怎麼樣一步步發生化學反應的?要不是你們已經對俞青田的案子已經調查出了大部分結果,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是事實。尤其不能相信的是,她的兒子居然不是和丈夫所生。這也太離譜了!”

“省長,你好像對俞青田非常熟悉。”於天青有意要把省長的話引到某個去處。“她以前和你同在商業係統工作,你覺得以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完全不一樣了,是嗎?”

“說起來慚愧啊!”鍾東陽感慨道:“俞青田會有今天的結局,或許我也應當負一定的責任。以前她和宋建德一起在綮雲市商業局工作,這對搭檔幹得很好,把生意做得多麼紅火啊。我多次在全省商業係統的大會上表揚他們,對他們的成長和進步,也出過不少力,說過不少的好話。她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是我失察,是我對她教育不夠,批評幫助不夠啊!”

“省長,你不要過於自責了。”於天青勸道:“人是會變的,而且往往具有兩麵性。她在工作上確實做出過成績,可在經濟問題和生活作風上也確實存在嚴重的問題。”

“想不通啊!”鍾東陽道:“一個領導幹部,在經濟上和生活作風上出問題,都是有可能的。人總是愛財的嘛,如果思想不正,貪欲過強,就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一些男性領導,在權欲滿足的情況下,如果不加控製,其他方麵的欲望也會同時膨脹起來。但是,我指的隻是男性領導。可是俞青田是個女性,居然也出了生活作風問題。這就不太好理解了。”說到這裏,鍾東陽特意補了一句,道:“而且,你們知道不?俞青田這個人,以前一直很純潔,她不像是那種容易被男人誘惑的那種。”

“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印象呢?”於天青覺得自己問了個冒昧的問題。

“有,我有很深的印象。”鍾東陽說:“以前我們商業廳的領導常來綮雲調研或開會,大家也常看到俞青田。因為她長得漂亮,大家印象就都深一些,也喜歡和她說說話。到了晚上,對了,那個時候剛好時興跳舞。宋建德和俞青田就組織大家去跳舞。我記得商業廳的好幾位領導都和俞青田跳過舞,大家對她有一個印象,那就是這個人很自重,不輕浮,不像現在官場上常聽說的、為了往上爬不惜出賣自己肉體的那些女人。不,她不是的。我自己就有這個體會。有一次俞青田陪我跳舞,因為我技術不太好,有一次一不小心,手碰到了他一個敏感部位。她就馬上嚴肅地提醒我,要我尊重一點,做一個真正的紳士。”

鍾東陽繼續分析道:“我當時就想,這個女人不簡單。你想,我一個商業廳廳長,到基層去時,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幹部巴結我,甚至想通過自己的身體‘走捷徑’。可俞青田根本不是這種人。她以自己出色的工作業績,以自己一塵不染的個性,贏得了我的尊重。在我和她接觸了幾次以後,我越來越覺得她是個優秀的幹部,應該好好培養。所以,我在很多場合幫助她說話,對她個人的進步是有過幫助的。”

“或許,因為你的職位比較高,她對你有敬畏感。”於天青分析說:“要換成其他職位差不多,或者比她高出不多的男性,她會不會也這樣自尊自重呢?”

鍾東陽立即回答道:“一樣一樣。我們商業廳的許多領導,不論是廳級還是處級的,都和我說起過俞青田優點。其中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和男性領導很會相處,既讓你對她有好感,又不讓你過分接近。她所刻意營造的這種距離感,使任何一個受過教育的男性領導都不會對她產生壞的想法。同時,還會努力地幫助她。打一個比方,就好比我們在野外突然發現一朵清純美麗、清香撲鼻的蘭花一樣,她的高雅脫俗是我們油然而生一種敬重,並且自覺地去保護她,關心她,幫助她。在後來的日子裏,還會時時刻刻地掂念著她,用心血和汗水去澆灌她。”

“你分析得真深刻,省長。”於天青笑道:“俞青田能夠認識你這樣的領導,真是她一生的福份。可惜,她最後沒有好好把握住自己,沒能善始善終啊。”

“所以,我想不明白啊,按照她的性質和氣質,她不應該走到今天啊。”鍾東陽說:“我鍾東陽走南闖北大半生,閱人無數,看走眼的不多啊。像俞青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呢?你下次談話的時候替我問問她:她怎麼就犯了這樣的錯誤?”

“好的,我下次一定問問她。”於天青道:“在查清這個案子後,我們還要做好後半篇文章,做好剖析檢查,總結經驗教訓。特別是俞青田的犯罪軌跡、思想變化軌跡,我們都會認真挖掘整理,到時候我們上報一份給你過目。”

“好!”鍾東陽站了起來,道:“我等著你們盡快結案,等著你們盡快把剖析材料送來。”

臨走時,鍾東陽又想起了什麼,說:“其實,宋建德這個人和俞青田非常相似。他這人也很自尊自愛,事業性特別強,不像是為了金錢美女毀了自己前途的人。還有,有關俞青田的事,他應該知道得比我多,你們應該找他好好談談,多從他那裏了解一些俞青田的思想狀況。”

在送走鍾東陽以後,於天青躲在房間裏想了半天,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