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為同一件事而來的。羿豐在辦公室裏轉了兩圈,還是想不出該怎麼向老領導交代為好。等他轉第三個圈時,外麵已經響起方孚白的聲音。
羿豐衝出門口,和方書記握手問好。方孚白仔細看了看羿豐,發現他臉色不太好,便道:“羿豐,你辛苦啦!”
在羿豐的辦公室裏,羿豐把整件事的情況仔細向方孚白作了彙報,並對這件事作了檢討。
方孚白道:“羿豐啊,你雖然對這件事進行了檢討,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批評你。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辦案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文明辦案。會議開了一次又一次,你們就是不吸取教訓。等出了事再檢討,可檢討的時候已經晚啦,檢討又有什麼用!”
方孚白越講越氣憤,站了起來,向羿豐教訓道:“我這個紀委書記也不好當啊。中紀委要通報,省紀委要批評。社會上呢,有人借機混淆是非,說我們紀委辦案手段野蠻,搞刑訊逼供。接下去,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麼呢!”
羿豐道:“是我不爭氣,又給你添亂了。我也一再按你的意思強調過辦案紀律。但是,由於這次戰線拉得長,負責看管的小田又是從下麵抽上來的,一時疏忽,就出了事。”
方孚白道:“具體的理由縱有千條萬條,出了事就一條,就是不應該。你現在是一個市的紀委書記了,已經獨當一麵了,考慮問題要更全麵、更沉穩一些才是。你到綮雲不久,就出了這麼大一樁事,這會讓人家怎麼看呀?”方孚白嚴厲地批評道:“這件事,你一定要吸取教訓,而且要做好受處分的準備!”
方孚白要羿豐召開常委會,然後,在常委會上又把剛才的話發揮了一通。他說:“剛才我已經和羿豐交換過意見了,對陳獻金的事提出了嚴肅批評。但是,我覺得這還不夠,覺得應該在常委會上說說,這對綮雲今後的辦案工作是有好處的。這次出了事,雖然有很多客觀原因,但是我認為,主觀原因是主要的,是根本的,責任主要在於我們對辦案工作中的安全防範還不夠重視。今後,你們一定要加強辦案工作中的安全防範,抓檢查,抓落實,一定要做到分分秒秒盯住,看管人員與‘雙規’對象要做到寸步不離,絕不能讓‘雙規’對象離開看管人員的視線。再老實的對象,再聽話的對象,都不能放鬆警惕,都必須保證有兩名看管人員負責看護。”
羿豐沙啞著嗓子,紅著眼睛,又接過方孚白的話,作了一番自我檢討,並且在方孚白麵前保證,今後一定要加強安全防範工作,決不讓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
方孚白臨走前,羿豐送他下樓,忽然想起了那件事,便單獨彙報道:“陳獻金的事現在看來很複雜,我們發現窗戶外的鐵柵欄有鋸過的痕跡。我們分析有內外勾結的可能,正準備著手調查。”
方孚白道:“那就抓緊調查,查實了馬上向我報告。”
方孚白一走,綮雲市公安局局長陶渭上就來了。陶局長道:“羿書記,剛才我們公安局接到群眾舉報,說陳獻金有他殺的嫌疑。”
羿豐道:“是誰報的案?是不是陳獻金老婆?”
陶渭上道:“對,是他老婆鍾新夷。我們想派人去察看一下,你說呢?”
羿豐道:“好,你馬上派人去查驗一下現場。這對我們沒有什麼壞處,我們還正需要你們的幫助呢。”
幾名公安人員在銅山灣招待所的樓下進行了拍照和測量,還提取了一些物證。在出事房間的窗口,公安人員也同樣進行了拍照和測量,發現了鐵柵欄被鋸子鋸過的痕跡。接著,又請法醫對陳獻金作了屍檢。
屍檢報告還沒出來,紀委的同誌又發現了另一個重要線索。
封強和小田在陳獻金住過的房間裏四處搜尋,結果發現一個廢紙簍裏有一些被撕得很碎的小紙片。經過一番拚接,他們認出了上麵寫的兩行字:“財爺平安無事,請你保重身體。能出來就早點出來。”由於紙片撕得太碎,這兩行字中的“事”字和“能”字看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得出來。
羿豐和藍屏山、林朝虎等人立即趕到現場。
羿豐問:“這個筆跡你們熟悉嗎?”
大家都說不上來。這時,封強搔了搔頭皮,道:“這個字麼,寫得有點女性化,在我們單位裏,可能薑一冰的字有點接近。”
“是嗎?”羿豐問。
林朝虎道:“說起來也是,薑一冰的字也就這樣軟不拉耷的。”
藍屏山也道:“薑一冰倒是有可能,出事那天,他正好不在梅鎮。莫非……”
羿豐趕到梅鎮,把前一天監控時拍的錄像帶拿出來播放。結果發現,那天盧北夫看了看頭頂的探頭,然後就把薑一冰拉到外麵去說話了。
“一定是盧北夫搞的鬼,”羿豐道,“是他發現了我們的秘密,甚至還知道了其他事情,所以就派薑一冰到銅山灣來了。”
藍屏山、林朝虎等人都點了點頭。羿豐道:“立即把薑一冰給規起來,讓他把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