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屏山道:“這你盡管放心,隻要你能說清財產來源,我們會如數歸還給你的。”

根據鄒之英寫的條子,辦案人員從她父親那裏取到了一個包袱。裏麵是閻財生的房產、保險單、存折等,總共價值五百餘萬元。其中房產有:榮嘉大廈180平方米、海天大廈100平方米,還有綮雲的房產三處。但奇怪的是:房產證上寫的名字,既不是閻財生,也不是鄒之英,而一律是鄒之藏。鄒之藏是鄒之英的弟弟,現在在北京某證券公司工作。

辦案人員問鄒之英,為什麼這些房產上登記的都是她弟弟的名字,鄒之英猶豫了一會兒,開始說不知道,後來說的確是她弟弟的房產。至於鄒之藏究竟住在哪兒,在北京什麼單位,電話號碼是多少,她一概說不知道。看來,鄒之英被閻財生婚外情激怒時說出來的話,她現在想起來已經有些後悔,畢竟,錢就是錢,要拿閻財生的錢也是等於拿她鄒之英的錢,而要拿走鄒之英的錢,簡直就是割她心頭的肉。氣急時可能會同意別人割肉,但氣頭過去了,越想越覺得不該讓人割自己的肉,越想越覺得割肉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羿豐對案件的進展情況總的表示滿意。他在案情分析會上指出:“要乘勝追擊,務必到北京拿到閻財生擁有大量房產的證據。”

副檢察長石勇認為:“到北京取證恐怕有難度,一是這個鄒之藏的地址不明,二是就算找到了,他必定會承認房產是自己的,那對閻財生案件的定性是沒有用處的。畢竟,鄒之藏已經是個北京人了,當年他從家鄉考出去以後,就一直在北京工作,聽說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地位和權勢,我們綮雲一個縣級市的紀委和檢察院,是奈何不了人家的。”

雷媛媛道:“剛才石檢說得對,到北京取證的確有些難度。不過,我覺得案件既然發展到了這一步,我們還是不妨嚐試一下,如果能夠找到鄒之藏並且證實這些房產不是他的,那對我們目前這個案件是非常重要的。當然,如果努力過還是不成功也沒關係,畢竟我們努力過了。”

羿豐對雷媛媛的觀點非常讚同,他覺得這個女檢察官不簡單,她的很多辦案思路都與羿豐不謀而合,而且對他很有啟發。羿豐肯定道:“小雷的意見非常好,盡管到北京取證難度很大,但我們還是要努力一把。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小雷去辦,小雷,你從紀委選一個人,配合你行動。”

雷媛媛對紀委的辦案人員,隻認識一些紀委領導,另外就是案件檢查室主任年紹昆以及封強和祝侃兩位副主任。見雷媛媛猶豫,林朝虎就建議道:“雷局長,年紹昆在北京學習過一段時間,他對北京的情況比較熟悉。我看就讓他陪你一道去吧。”

雷媛媛道:“好吧,那就讓年紹昆去吧。”

羿豐道:“你們這次去北京,時間緊,任務重,擔子不輕啊。希望你們多動動腦子,多想想辦法,爭取馬到成功啊。”

雷媛媛道:“我們會努力的,羿書記!”

銀鷹從楠州機場上緩緩升起,然後猛一抬頭,很快消失在北麵的雲團裏。

“到哪裏都得找組織,”年紹昆對雷媛媛道,“你們檢察院出去辦案我不清楚,反正我們紀委不論走到哪裏,都是先找紀委的。全國紀委是一家嘛。”

雷媛媛道:“難道到北京也要找北京市紀委?”

年紹昆笑道:“那不行,北京市紀委相當於我們省紀委,級別太高。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找組織幫忙的。我們綮雲人在北京做生意的非常多,綮雲有駐京辦事處,楠州也有駐京辦事處,這些機構等於是我們綮雲和楠州市政府的下屬部門,也是一個組織啊。”

雷媛媛道:“我就怕綮雲和楠州的辦事處不太可靠,他們和綮雲在京工作的人員肯定有聯係,但是關係往往也很好,對方越有出息,這種關係就越密切。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如果辦事處的人知道我們檢察院和紀委找人,對方會很警惕的,就怕打草驚蛇啊。”

年紹昆道:“那倒是,但我們不一定要說是來辦案的,可以找一個什麼借口,把鄒之藏的地址問清楚,或者拿到電話和手機號碼,總能找到他的。”

雷媛媛道:“什麼借口呢?這樣吧,你不是到北京來學習過嗎,你幹脆再來學習一次,就說這次是到中紀委培訓中心來學習的,找一個叫鄒之藏的遠方親戚。話就這樣去說。至於我呢,你就別介紹了。如果他們知道一個是紀委的,一個是檢察院的,謊話就編不圓了。”

年紹昆笑道:“對對對,萬一問起來,我就說你是我愛人吧。”

雷媛媛掩口笑道:“也行,那我們就做一回革命夫妻吧。”

綮雲駐京辦事處就在北京東城區的一幢大廈裏,總共七八個人,合住在一個大套間,看上去挺擁擠的。

年紹昆拿出工作證和介紹信,辦事處主任老喬熱情地接待了來自家鄉的客人,對紀委的幹部,更是多了一份尊敬。當老喬問起身邊的這位女士時,年紹昆道:“這是我愛人小雷,她正好休假,就隨我一起來北京了。這次我主要是到中紀委培訓中心來參加紀檢監察業務培訓的。但是,我父親在我臨走時托我找一個遠房的親戚,說找他有點事。但是,這位親戚長久沒聯係了,不知道地址和電話,想麻煩你們幫助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