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道:“不知道你的這位親戚姓甚名誰?”

年紹昆道:“他叫鄒之藏,耳朵鄒,之乎者也的之,藏起來的藏……”

老喬道:“不用解釋得那麼仔細了,鄒之藏嘛,你一說我就知道了,他在北京可算是有出息的,在我們綮雲人裏麵啊,他也算是一個了。”

年紹昆道:“哦,他現在做什麼行當?”

老喬笑道:“鄒之藏啊,他現在是北京萬達證券公司的副總經理,證券方麵的行家裏手啊。聽人傳說,他自己還在外麵辦了公司,現在的個人資產已經有好幾千萬了,甚至有人說已經超出一個億了。”

年紹昆興奮地道:“萬達證券,在什麼地方?”

老喬道:“別慌!”他邊說邊拿出商務通來,在上麵寫了幾筆,鄒之藏的電話號碼就全部出來了。老喬道:“抄吧,你把這些電話和手機號碼抄下來。”

年紹昆抄了以後,就與老喬作別。

兩人下得樓下,馬上打了個的,直奔萬達證券公司。

證券公司的人說鄒總不在,已經出差去了。年紹昆馬上用手機撥鄒之藏的手機,但怎麼撥也撥不通。看來,鄒之藏很可能到了哪個“盲區”,信號不太好。

二人在大排檔裏吃了碗擔擔麵,然後在證券公司門口不停地轉悠,不停地撥鄒之藏的手機。

“通了通了!”年紹昆興奮地喊道,雷媛媛也高興地將耳朵貼了過來。

鄒之藏在電話裏說,他現在正從延慶縣往自己辦的萬馬公司趕,如果要見麵的話,可以到萬馬公司辦公室去找他。

鄒之藏是一位儀表不凡的京城老總,在電話裏聽說是家鄉來的親戚,見了麵就更熱情了。泡了兩杯茶後,年紹昆和雷媛媛都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一個是綮雲市紀委案件檢查室副主任,一個是綮雲市檢察院反貪局的副局長。一看名片,他就心裏有數了。因為,前幾天他姐姐鄒之英給他打過電話,說紀委正在調查姐夫閻財生的事,在綮雲搞得風風雨雨的,由於他一直忙於自己生意上的事,也沒精力過多的關心。沒想到,他自己不關心別人,別人倒不遠千裏地關心起他來了。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鄒之藏的態度有些冷了下來。

雷媛媛道:“我們是你姐姐讓我們來找你的。”

年紹昆道:“對,你姐姐和姐夫都已經被紀委‘雙規’了,他們都已經基本交代了經濟方麵的問題,現在是在追繳贓款階段。你姐姐鄒之英對你姐夫在外麵拈花惹草的事非常生氣,準備和他分手。同時,她已經主動交代了你姐夫的經濟問題,特別是你姐夫放在你姐姐那裏的財產,包括房產、保單、存折等,全部都交給了紀委。不過,由於幾處房產上麵都寫著你的名字,我們想來找你核實一下,這些房產是不是你的?”

鄒之藏想了想,道:“寫著我的名字?寫著我的名字應該是我的吧?我在北京有不少房產,在綮雲也買了一些。但綮雲的房產是委托我姐姐姐夫辦的,究竟買了哪些房產,我也不太清楚。”

雷媛媛道:“不會吧?你們做生意的人不會這麼大意的。既然你說委托姐姐姐夫買房產,那麼我問你,你交給他們的錢總共有多少?你是怎麼交代他們替你買房產的?”

鄒之藏道:“這,我一下子也忘了。”

年紹昆見鄒之藏說話躲躲閃閃的,知道他心裏有鬼。顯然,那些房產是閻財生以他舅佬鄒之藏的名義購買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紀委追查到,好有個說法。但是,他們並沒有來得及作進一步的串供,具體細節鄒之藏是不清楚的。

雷媛媛道:“你雖然在北京做生意,是北京戶口,但是你畢竟是家鄉人。我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你姐姐姐夫的事情搞清楚。這不僅對你有利,對你姐姐姐夫也是有利的。”

鄒之藏道:“現在我姐姐的情況怎麼樣?”

年紹昆道:“你姐姐已經交代了全部問題,但是,她的情緒不太好,對你姐夫意見很大。據調查,閻財生在外麵情婦有十多個,還經常在外麵嫖娼。嫖資都是一些個體老板支付的,他們都已經交代了。而且,在交代時還錄了像。你姐姐看了這些聲像資料後,非常生氣,所以,她決心把她所知道的閻財生的問題,全部向組織上講清楚。在臨行前,她還叮囑我們,要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把轉移財產的情況同樣向我們講清楚。”

鄒之藏有些不相信,他說:“我可以和姐姐通個電話嗎?”

年紹昆道:“你等等,我先向紀委領導彙報一下。因為,辦案是一項保密性很強的工作,涉案人員一般是不能和外界通電話的。如果你要打電話,必須征得紀委領導的同意。”

鄒之藏道:“好吧,你打電話吧。”

年紹昆沒有用鄒之藏桌子上的電話,而是走到外麵,用手機撥通了羿豐的電話。

羿豐在電話裏說:“我看可以,不過,我們還要再做一下鄒之英的工作,防止她在電話裏亂說。一定要讓鄒之英在電話裏勸說弟弟實事求是地向你們講清問題,這些工作,我們這邊的人負責做。你讓鄒之藏等一等,我們待會兒會打電話過來的。”

羿豐立即給辦案點上的林朝虎通了電話,要他們務必做好鄒之英的工作,讓她在電話裏勸說自己的弟弟,否則要給以嚴厲的黨紀政紀處分。這個道理必須和她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