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年底,洪樸告訴何春,說溫正顯將帶著國信公司的一班人到香港來考察。何春聽說後便主動與溫正顯聯係,邀請他到何春公司所在地的香港會展中心寫字樓坐坐,介紹公司的經營情況和香港房地產情況,還參觀了何春買下的三層辦公樓。
何春為了達到拉溫正顯入夥並占用其資金的目的,有意向溫正顯展示其公司的實力。在帶他參觀了辦公樓後,還去看了其他一些地方的物業,這些物業名義上是何春的,但其實是他按揭供樓的房產物業,事實上何春在資金方麵已經有些困難了。但溫正顯被他的假象所蒙蔽,對何春的實力深信不疑,而且對何春提出要“組織一家公司一起搞房地產生意”的設想非常讚同,他認為這個思路非常正確,可以考慮,他說:“我傾向於搞房地產”。同時,還問了手續怎麼辦。何春說,手續很簡單,一個禮拜就可以辦好。何春請溫正顯等人吃了晚飯後,還特地邀請他們洗了桑拿。
四年前的一月份,溫正顯等人又來到香港。不過,這次是應何春之邀前來的,而且專門為合夥辦公司的事而來。何春喜出望外,專程到機場迎接溫正顯一行,並安排他們住在香港會展中心旁邊的新世界酒店,所有開支均何春簽單。
經過談判,雙方確定新的公司名為香港旗得集團有限公司。旗得,即旗開得勝的意思。取這個名字是為了討個吉利。新組建的旗得公司由省國信公司和香港亞洲公司各出資500萬港幣,總投資1千萬港幣。董事會成員由雙方各出三名,溫正顯及何春均為董事會成員。雙方談妥後,何春安排溫正顯等人吃飯,並專門開了房間打牌玩。
在這期間,何春也借機向溫正顯展開了“進攻”。溫正顯一到何春辦公室,何就送上一套黛安娜紀念郵票。開了這個口子後,何春又專程去溫正顯住的房間,送上一萬港幣。溫正顯推辭了幾句,何春便以“這是公司的交際費”為由頭,讓溫正顯收得心安理得。在溫正顯臨走時,何春還送上一隻瑞士產的勞力士手表,價值兩萬餘元。
建立了這樣“良好”的合作關係後,香港旗得公司便開始尋找業務了。
這年六月,溫正顯等人再次來到香港,在香港會展中心何春辦公室裏召開了香港旗得公司第一次董事會。會議確定公司開發香港九龍城花園計劃。該項目總投資預計5億港幣,由雙方各出資5千萬港幣(當時折合600萬美元),即總計1億港幣,占總投資額的20%,其餘資金向銀行貸款解決。在會議期間,何春還帶溫正顯等人參觀了香港舊機場旁邊的這塊地。何春說,這裏的開發項目升值潛力巨大,隻是資金不足,使得溫正顯的胃口被吊得老高老高的,以為這次又能“為國家做一件大好事”,同時自己也能狠撈一筆,於是欣然同意了這個龐大的“開發計劃”。
當然,這個“開發計劃”後來是流產的,走樣的,因而也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旗得公司的注冊資金雙方各5千萬港幣打進後,又各自抽了回去。但是,為了開發九龍城花園,省國信的第一筆300萬美元打入旗得公司後,卻被何春提出來用於購買香港港運城的4套房子,剩餘資金被何春用於他公司的其他開支了。
在南州看守所裏特會室裏,戴著黑邊眼鏡的何春,羊毛衫外麵穿著一件帶黑領子的灰白背心,左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根三五牌香煙,語氣仍然帶著一種大老板所特有的堅定和灑脫。但是,當辦案人員問到這300萬美元的去向時,他害怕被大陸定為“詐騙罪”,緊張得一會兒用右手捏著大拇指,一會兒雙手緊握著裝有白開水的紙杯。
這位南州籍的港商,不停地用手摸著灰白的頭發。為了開脫自己,他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三五牌煙盒,把它當作道具在桌子上擺來擺去,努力向辦案人員闡明房產與資金的進出等各種複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