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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天青聽溫正顯講完了他與羊女士的故事,便問道:“羊女士給了你這麼多好處,那麼你幫她辦過哪些事呢?”

溫正顯道:“我當然幫了她不幫忙,否則她也不會對我這麼大方。那年她和南州市房管局下屬一家房地產公司合資成立一家公司,開發建設巴黎大廈。原規劃批準建設高度為二十幾層,後因楊的公司資金緊張而降低為十二層。但她測算後認為建十二層要虧,又要求增加麵積和層數。分管城建設的副市長不同意。於是她打了一個報告給我,要我幫助解決此事。我在她給我的報告上簽了意見,要求有關部門組織論證並給予支持。最後他們滿足了她的要求。另外,羊是南州大橋的第一大股東,我多次幫她解決過開發建設中的一些實際問題。”

說完了羊福蓮女士的故事,溫正顯又開始了台灣商人饒海雲女士的故事。溫正顯說:“饒女士到南州來考察、投資、捐款時,都由我接待,雙方就漸漸熟悉了起來。那年我帶隊去香港召開經貿洽談會,饒女士約我到香港彙豐銀行的一家咖啡廳去喝咖啡。大約上午十點多派車子把我接去並和我作了長談。其中談到她在南州投資情況,要我繼續給予支持,我表示今後會支持的。同時,談了她個人的經商簡曆以及我今後如果不在政府工作如何經商等話題。期間,她提出要送給我一筆錢做生意,是8萬港幣,數字非常吉利,是和她投資某項目的有關資料一起裝在一隻小包裏給我的。第二年我又帶南州市政府代表團到國外考察,路過香港,饒女士請我吃飯,感謝我對他在南州投資項目的支持,臨走時又送給我一隻小包,我拿回房間一看,裏麵又是8萬港幣。後來我調國信工作,去香港參加一個日本大和證券國際研討會,給饒女士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在香港。姚說她現在不在香港,不能接待我,不過她會叫某家銀行為客戶服務的員工來看我的,我表示感謝。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一個自稱為饒女士服務的銀行員工來到我住的房間,把一隻內裝有6萬港幣的信封交給了我。”

溫正顯從羊女士說到饒女士,又從饒女士說到荷蘭華僑胡先生,旅德華僑馬先生,香港老板藍先生,等等,這些人每人都給他送了幾十萬或十幾萬元的港幣或人民幣。最後,他對於天青說:“這些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你們沒辦法找到他們,找到了也沒有用。”

於天青道:“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找到他們也沒有用呢?”

溫正顯道:“我以前經常聽公檢法機關的朋友講,你們紀委和檢察院辦案,最怕的就是那些外商送的錢,說這些錢是很難取證的。說實話,這也是我當時敢於收他們那麼多錢的原因之一。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像羊女士、饒女士這些人,並非普通的南州僑商,像羊女士是旅法僑商的領袖,饒女士還是我省台商聯誼會的會長。我也不怕你們找她們,說實話,據我所知,在我被你們‘兩規’之前,這兩位大老板還在省城呢。”

於天青裝作平靜地問:“她們在省城幹什麼?”

溫正顯道:“你不知道麼?她們和省委省府的領導關係好著呢,如果和我與她們的關係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前兩天羊女士打電話給我,說她正和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閔大春在吃飯,閔大春在飯店桌上提到了我,她就給我當場撥了電話,表示閔大春和我都是她的好朋友的意思。另外,還有那個饒女士,因為是台商聯誼會的會長,她與閔大春的關係也很密切,甚至省長嶽衝也經常會見她,幫她解決了項目投資中的不少實際問題。”

於天青道:“難道閔大春和嶽衝他們也像你一樣,敢拿外商的好處嗎?”

溫正顯道:“還是饒女士的話說得好,她說她經商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不沾腥的貓。我是貓,省長副省長們也是貓。當然,我這話是沒有證據的,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反正我現在也不當官了,說錯了也不怕得罪他們。另外,我也知道你們不敢拿他們怎麼樣,我在位的時候,也經常研究反腐敗,你們紀委查案子其實是不容易的,查查下麵的小蘿卜頭可以,查處級幹部還馬馬虎虎,到了廳一級就開始難起來了。而要是到了省部級,那就更難了。特別是中央紀委和省紀委,要想拿省部級領導開刀,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央紀委雖然管省部級,但全國那麼多省部級幹部,他們管得過來嗎?有些情況他們能掌握嗎?”溫正顯說到這裏便很有些可憐紀委的意思,道:“你於天青也不容易,全國先進嘛。能夠查到我溫正顯這個級別的幹部,你也心滿意足了,也能夠為你個人的曆史上增添榮譽了。不過,你要是敢捅一捅省裏麵那些領導的問題,那你可就惹大麻煩了。所以,我勸你,最好是點到為止,特別是外商的事,我說出來了你們別去管,其他人的事,更不要去管……”

這個王八蛋,交待了老半天等於沒有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