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口徑非常一致,看來廣東貨主告狀又是過了頭。由於當時涉及的四人中有個老方因為在前段時間的精減中已經被辭退回家。於天青覺得,老方的口供可能更重要、更可信一些,一定要找到他。為此,他們驅車來到唐村鎮,下車沿著彎彎曲曲的田間小道,找到了龍塢村的老方。老方雖然被辭退了,但對站裏並沒有什麼意見,更沒有要檢舉揭發的意思,這使辦案人員有些失望。他的口供和另外三人也非常一致。這就使得調查暫時到此為止。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行又趕赴厚潭木檢站調查。坐在車子上,王之問把有關大昌木檢站問題的調查報告遞給於天青看。昨天回到辦公室時,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利用這點時間,王之問便坐在電腦前麵快速地寫起調查報告。他的工作作風和工作效率一直是他暗自得意的。畢竟他年紀輕,有文化,看問題有深度,幹起工作來速度飛快。委裏幾個辦案室的同誌需要幹好幾天的事情,當然主要是整理材料方麵的事情,他隻要一天,甚至兩三個小時就可以完成。於天青和程經兩位主任看完後,果然一個勁地誇他手腳快、文章做得漂亮,王之問就更覺得自己不是坐在車子裏,而是像在天上飛了。
大昌木檢站的站長陳少遠早就接到了市林業局的通知,因此,他早就把江蘇那件案子涉及到的檢查人員魏通和洪黃蘭留在站裏了,但另一名檢查人員周曉林卻去了市區。專案組先找那天的當班班長魏通談,魏通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有6800元的事情,那天他隻拿到1.5萬元,並且開了票,後來提出還要開200元的停車保管費,又叫前來說情的出租車司機陳強去拿了200元來。其他事情他不清楚,他認為這完全是江蘇貨主的誣告。如果確有6800元的話,那要去問陳強,反正他不清楚,自己也沒有拿到過。
魏通的口氣很堅決,似乎一點進攻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下。而接下來要找的洪黃蘭呢,更是不含糊。他說自己是值班的,開票和收錢都是班長魏通和周曉林坐在辦公室裏幹的,他在值班室裏什麼都不知道。至於6800元,反正他不清楚,自己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過。
在與魏、洪兩人談話結束前,王之問都故意拿話出來嚇他們一嚇,說如果現在說假話到時被查實的話是要被開除的。他們說開除就開除,反正沒拿到過。特別是那個洪黃蘭,腦袋一歪,顯然態度很差或者說是的確沒拿到過。
還有一個周曉林沒有談,但他去了市區。據說,這個人有親戚在局裏,態度很狂。就是打電話叫他來,他也不一定會來。
於天青與程經、王之問等人商量了一下,認為周曉林暫不找也沒關係。因為現在最關鍵的,是中介人陳強。隻要在陳強身上有所突破,其他三個人也就迎刃而解了。
找陳強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據說,這個人在厚潭開出租車已經好多年,而且經常幫木檢站追車和接送上下班,與木檢站關係非常好。但在問陳強現在的下落時,人人都說不知道。站長小陳說他前段時間與人打架,現在可能在外地某醫院住院。當問及陳強的手機號碼,陳站長就說不知道,魏、洪二人說陳強沒有手機。最後問了老半天,說陳強手機是有的,號碼寫在木檢站牆壁上。於天青叫站長小陳去抄,小陳忙跑去抄來給他們。
陳少遠說他已經在站裏給陳強打了好幾次電話,但陳強都沒有接,可能確實還在住院。另外,他的手機信號一直不太好,經常不在服務區。就算撥通了,他住在醫院裏也不一定會接。
於天青等人坐在木檢站附近的厚潭林業站裏,讓人給陳強打電話,但仍舊沒有回音。林業站有個人說,昨天他還看到陳強開著車子從街上經過。於是,大家又一個接一個地給他打電話。過了約半小時,電話通了,王之問問對方是不是陳強,對方說不是,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王之問不甘心,又一個接一個地給他打傳呼。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通了,王之問問對方是不是陳強,對方卻問你是誰。王之問沒有回答,隻顧問他是不是陳強。對方說打錯了,然後又掛了電話。
是木檢站給他們的手機號碼錯了?是故意抄錯的,還是不小心抄錯的?
是木檢站早就走漏了風聲?陳強知道上麵有人找他,故意在電話裏耍花招?
唉,這些家夥,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都十一點多了,陳強還沒有找到,也沒有絲毫消息。大家隻好先吃飯再說。以前,糾風室經常到下麵的站點檢查工作,程經主任曾隨同南州市紀委的同誌到厚潭木檢站來過多次,那時都是在木檢站吃飯的,但這次不行。今天是隨著重案室的同誌來查木檢站的,而且江蘇那邊舉報得很凶,不能不嚴肅認真一點。市林業局早就與厚潭林業站說好了,中飯就由林業站招待。
林業站在飯店裏燒了一桌子菜,可專案組的同誌心裏都別扭,也沒人想喝酒。匆匆地吃了碗飯,大家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