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厲道:“那怎麼可能?是他害怕紀委找他麻煩罷。”
於天青道:“是啊,梅遇新曾被紀委查過,可能是犯了恐懼症了。”
老厲道:“再等等,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等了幾日,建設工程公司那邊回話都說找不到梅遇新,老厲親自撥電話,梅遇新的手機果然都是關機。看來,梅遇新真的是不願意再與紀委打交道了。這樣一來,要想找到他就有些難了。
於天青把在F省遇到的情況向委領導、分管常委高玉鳳作了彙報,高常委又向省紀委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林雲深通了氣。林書記便與F省紀委的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打了電話,希望他們給予更大力度的支持。在中共各省級的紀檢體係中,省紀委書記或者由省委常委擔任,或者由省委副書記兼任,由於還分管其他工作,他們通常都將紀委的日常工作交給省紀委副書記兼監察廳廳長來主持,因而這個副書記通常被稱作常務書記。F省紀委的常務書記了解到梅遇新不願意配合查案,而這個案子又是鄰省涉及交通廳廳長的大要案,也不敢含糊。於是把分管常委和老厲找來,要他們找到F省公安廳,希望他們動用公安偵查手段,立即找出梅遇新的下落。
對於公安部門來說,要找到梅遇新還真不是什麼難事。通過手機通話記錄以及偶然發生的通話訊息,公安部門查出梅遇新正在潭州市郊一帶活動。前段時間他曾入住潭州白雲賓館,這幾天則常出現在市郊的牛塢水庫一帶。但是目前他究竟在什麼具體方位,他究竟在幹些什麼,實在不得而知。
老厲帶著於天青一行立即趕走潭州。在白雲賓館,果然發現有梅遇新的入住登記,但他在兩天前就退房了。大家又趕到牛塢水庫,這才發現,這個牛塢水庫是個大水庫,水域麵積大得驚人,一眼望去,無邊無際,幾隻水鳥在低空慢悠悠地飛著,撲騰騰地漸飛漸遠,誰知道梅遇新會隱藏在哪裏呢?
就在這時,於天青接到高玉鳳常委的電話,讓他馬上趕回單位處理省衛生廳的事。原來,衛生廳那件案子又出現了新情況,省委領導追得很緊。沒辦法,於天青就先把查找梅遇新的事交給王之問主管,並且向老厲辭行。於天青道:“老厲,麻煩你們再努力努力,我那邊事情一完結,就趕過來。”老厲道:“別著急,你那邊慢慢來。這邊有我在,你盡管放心,找到梅遇新是遲早的事,他越是躲藏得遠,越是出現得遲,我越要收拾他,不給他好果子吃。”
於天青和王之問聽了都笑了,覺得老厲很講義氣,肯幫兄弟省份的忙。
送走於天青後,老厲帶著王之問等人便整天伏在牛塢水庫附近等候梅遇新的出現。他們或者坐車四處巡查,或者躲在某個角落裏窺視,再或者就是向路人詢問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四五十歲、腦袋半禿的中年男子。
經過幾天的努力,功夫不負有心人,眉目慢慢就出來了。有人看到過梅遇新在牛塢水庫西岸碼頭附近釣魚,但又不常來。老厲、王之問等人便又到西岸碼頭那邊候了幾天,終於發現梅遇新的車子開進了碼頭。正要上去答話,孰料,梅遇新像是有第六感覺似地,忽然又掉頭離開了。老厲馬上讓人開車追上去,追了好一段,還是沒追上。老厲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便打電話給室裏的另一個副主任小邱,讓他坐車盯住某某路段上某某牌照的車子。當小邱的車子跟上梅遇新之後,老厲便讓司機故意落在後麵,漸漸就追不上了。
梅遇新肯定很高興把後麵的車子甩掉了,哪裏知道他們是金蟬脫殼,派了另一輛車子繼續跟在後麵。這樣,小邱的車子就跟著梅遇新來到了紫薇巷。這是當地的一個紅燈區,半公開的煙花巷。梅遇新進了一家名為“客又來”的休閑店後,老厲便給公安機關打電話求援,希望他們以抓嫖的名義將梅遇新逮住。
公安機關行動迅速,在半小時後便把“客又來”的裏裏外外都堵得個嚴嚴實實。前來抓嫖的,既有穿警服的,也有穿便衣的,一家夥來了十幾個人。但是,當他們到了二樓那個房間時,隻看到一個半裸的小姐,嫖客梅遇新卻沒了蹤影。
原來,梅遇新始終心懷鬼胎,而且生性多疑。他到“客又來”的目的,既是想休閑瀟灑一下,更想甩掉後麵神秘的跟蹤者。盡管那輛熟悉的車子已經不見了,可他總覺得不太安心,似乎還有人在後麵盯著他的行蹤。好在“客又來”是他熟悉的地方,平時常來玩,而且樓上的房間很熟悉。當他與小姐談妥價格後,並不急於跟小姐上床,而是在洗手間呆了好一會兒。當他觀察到外麵有些動靜後,立即從二樓的窗戶爬到了一棵大樹上,然後又沿著另一條樹枝爬進了附近的一個小學圍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