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撰揣著手,看著車隊越走越遠。
很快就瞧不見影子。
可見,他們實在是憋屈太久。
他嘖嘖兩聲,環顧了四周,樂了,“季將軍果然厚道,怕我吃苦,還將扇子與我一同扔出來。”
扇子:....晦氣...
他小跑幾步撿起扇子,抬眼就瞄到了右前方窩在山坳裏的,一座冷冷清清的茶鋪。
鋪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卻拴著兩匹千裏駒。
杜春生失笑。
“將軍心裏有我,把我扔出來,還專門撿有馬的地方.......” 馬:......
才走幾步。
他忽的擰眉定住,眸子閃爍,又漸漸黯下去。
杜春生聽力與常人不同,能聽到極微弱的聲音。比如現在,聲音真是又多又雜,讓他頭疼。
他從腰間取下玉佩,笑著拜道。
“四方諸神,各路大王,杜某無意冒犯,可是實在需要趕路的馬。”
“這塊玉佩,就當做買馬的報酬。”
“打擾。”
杜春生把玉佩放下,手腳並用地爬上去,策馬狂奔起來。
一盞茶後,鋪子一旁不起眼的石塊滾了開。鋪子老板先出來,路過的行人跟著從地窖裏爬了出來。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妖物!”
“老板,怎麼說?”
老板哼哧抱起石頭放回原地。
“客人你這就不知了,世間男人哪有這般品貌?怕是我大啟的第一美人琳琅姑娘也比不上,你說,不是妖物能是什麼?”
被取走馬的人拿起玉佩,“可他還留下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至少可買十匹馬。”
一群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這就更讓人起疑,他竟都不知這玉佩的價值。”
“你們說,最近平白無辜失蹤的那些人,是不是都被這妖物抓了?”
“不知,都小心些為好。”
眾人恍然大悟般紛紛點頭,又各自忙碌起來。
..........
車隊吱吱呀呀往前走。
“頭兒,真的就這麼把狀元郎丟了?”
季延一記眼刀掃過去,“怎麼,你想供著?還是,你想看我倆頸項相交、唇舌交纏?”
“屬下不敢....” 可是您明明為了等他,才龜速前行.....
衛一碰了一鼻子灰,可餘光卻剛好掃到一片橙黃,風風火火的。
“...頭兒你快看!”
季延瞥了眼衛一,“又做什麼,咋咋呼呼...”
“將軍!”
季延呼吸一滯,抬手按住同時蹦著跳的兩隻眼皮,深深吸了口氣,入耳的是杜春生那爽朗還帶著一絲沙啞的喚聲。
“季將軍!”
“你等等我呀!”
杜春生朗聲喚著,“我方才碰到一件奇事,嚇人得很,我可不能跟你分開!”
十護衛不約而同看過去。
那狀元郎就這麼帶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揮舞著斷了一節的袖子,英姿颯爽地乘馬追了上來!
這荒涼的景象裏,有了他,像是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讓人不由得,心生喜悅。
不愧是大啟的翩翩少年狀元郎!
季延突然明白了父親同自己說過話,大啟的第一美人,根本就另有其人。
讖語: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原來一直都是,杜春生。
“律——”
杜春生的臉被荒郊的風吹得幹紅,可是那討好的笑意卻遲遲沒有散去。
“季將軍,聖上說要你護著我,雖然你丟了我一次,可是我不會參你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裏。”
“可是下次萬萬不要再這麼做了,我這麼....”
“好。”
季延回答的幹脆直接,倒叫杜春生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