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嘖嘖嘴,怒其不爭道,“頭兒,你為啥要輕薄人家狀元郎?”語氣端的十分無奈。
季延:“......”
定遠將軍現在很疼。
手指疼。
麵子更疼。
平時戰場上,他熱血迸發,就算負傷也不甚疼;勝了後就班師回營,治療時也不覺得疼,因為那也是無上榮光。
可是....
他從來沒有這麼窩囊地受過傷。
還是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狀元郎,生生掰斷了右手的無名指。
嗬嗬.....
這要是傳出去,他哪裏還有臉麵帶兵打仗?
現下,他大概明白了陛下的用意了。
陛下是怕他年少輕狂未嚐敗績,於是送來了一個克他的人,來專程磨練他的意誌呢!
好。
簡直太好了。
不過。
他倒要看看,最後,誰磨誰!
季延此時的羞憤已經戰勝了理智,他間接忽略了衛一的那句‘輕薄了狀元郎’,的深層含義。
在經過衛十簡單的複位包紮後,季延黑著臉回了自己的馬,並吩咐在下一個驛站休息。
他可不想晃著受傷的手指招搖過市。
“衛一。”
“屬下在。”
季延看了眼車架的方向,“給我派人盯著這三個伶人,看看是誰不想活了,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是,那要不要也喊衛三來,將杜修撰喚醒?”
衛一話音剛落,身前黑色長鞭驟響,嚇得他一個趔趄。
“休要胡言亂語!”
季延上馬備行,扭頭訓斥道,“他可是翰林修撰,你們一個個別動歪心思,都給我護著點兒!”
衛一低頭:“屬下遵命。”
狂風乍起。
黑雲來襲。
季延的馬驚了。
他也變了臉色,“衛一,吩咐下去加快速度去驛站,看這風向,怕是要下大雪了!車上......女眷都受不得風寒!”
“是!”
接了命令後,衛一趕忙吩咐下去,他心裏的迷霧也漸漸散去,更加確信了一件事。
頭兒,
絕對看上了狀元郎!
過了年,頭兒就二十又四。
大公子二公子的孩子都已能打醬油,可是頭兒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卻絲毫沒有想法。
且不說京都的閨秀,就拿金雲鎮的姑娘來說,哪個不是風情萬種?頭兒卻向來不動如山。
大啟朝民風開放,男兒在後院養小倌的不少。就那些塞外偷跑過來的美豔少年,撲著將軍的更是多如晚螢。
頭兒,也不曾給過什麼顏色。
可,奇怪就奇怪在這兒。
頭兒這是第一次回上京,與杜修撰也就認識不久,怎麼會同意杜修撰這樣名聲實在糟糕的浪蕩公子哥,隨行?
如此這般。
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衛一長長舒了一口氣,攥了攥韁繩。
那就是。
頭兒對杜修撰,一見鍾情!
......
頭兒心儀杜修撰,於是在馬車上,趁著醉酒輕薄了人家,可沒想到卻被杜修撰反殺,折了頭兒那隻不安分的手。
這麼一想,一路上發生的事,就一通百通。
頭兒這是欲擒故縱啊!
高!
可,哎......
衛一偷偷看了眼渾身黑氣的頭兒,又瞄了眼馬車,搖搖頭,歎息。
“頭兒,你糊塗啊.....”
怎麼戰事一開局,就選了一個地獄難度的攻克對象?
馬車裏的那位,
可是天子的寵臣、大啟的狀元郎。
杜家,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