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生愣了片刻,回,“沒有,我就是想湊熱鬧看看。”
淩權瞄了眼三樓,又逼近了些。
“可如果不為了血靈子,我想不到你冒著被那些痞流欺負的險,也要來這裏的理由。”
“春生……”
他一張臉可憐兮兮,配上紅色的毛發,讓杜春生到了嘴邊責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我害得你被搶了金錠子,那我就幫你拿到血靈子兩廂抵平,你就不要再拒絕我...至少不要再拿我當洪水猛獸,可行?”
杜春生身體再往柱子上貼靠。
腹中誹議:信你才有鬼。
一雙鳳目斜看淩權,許久後,見對方不達目的不罷休,他不得不伸手拍拍淩權的肩膀。
“我看,行。” 他現在的確勢單力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事後再去取錢補償即可。
兩人的距離太近,杜春生不大舒坦。
他試著推淩權,又偏過頭,看能不能找個人作見證,或者按個手印。
周圍人擠人,個個都激動的麵紅耳赤。上來一件寶物就是一陣狂歡,也沒有要付錢買下的意思,看來都是捧場子的。
可信度,不高。
杜春生掃了一圈,才收回視線,將水蔥般的小手搭在淩權的手臂上。
“那不如,拉個勾?”
淩權的眼神一直在隨著杜春生走,他目光流轉間,熒光流火,美得讓淩權感到燥熱。
一個不成型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如果真的事成,他或許可以求魏王留下杜春生的命,帶著他遠走塞北,再也不涉足大啟。這麼些年,當牛做馬的也累了。
“......好。”
淩權鬆開一隻搭在柱子上的手,覆在杜春生的手上,十指相扣拉到麵前,再反複觀賞。
就是吊著,不拉。
杜春生的眉間已經皺成了“川”,可是淩權似乎玩的不亦樂乎,“春生,你的手怎麼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你才沒骨頭。
“比我見過的所有女人的手,倒要好看。”
你才比女人好看。
“這雙手要是能每日為我布紙筆......”
“你有完沒完?都是大男人,你膩膩乎乎的想像什麼樣子......”杜春生翻了一個白眼,正欲抽回手,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季延。
耳畔嗡鳴一聲後,
周遭所有的聲音相繼消失不見。
杜春生眸子閃爍,他看不清季延的表情,隻聽到了季延輕輕呼著他的名字:杜春生。
杜春生怕自己看錯,他顧不其他,扒開身邊的人就想去追季延。
他既委屈、又心花怒放。
可緊接著,他又聽到季延隱隱帶著怒氣的一句:你可真是好樣兒的......
杜春生心裏咯噔一下,想說我可以解釋,我就是為了取錢,沒有想離開。
可一抬頭,卻見季延的身影早已隱在重重帷幔間,再瞧,隱約有幾位華服男女出現在閣間,親昵說笑。
那華服款式顏色綺麗張揚,是杜春生混跡上京時,青樓楚館見慣的模樣。
他找了青女小倌來作陪,這是,為何.....
杜春生鼻頭一酸,伸指抹去貼在眼眶邊的水漬,再看過去,小倌們也間或朝他的方向看過來,又是一番笑談。
季延的身影,模糊在哪些人身後。
嗬......杜春生胸口賽悶,噎得喘不過氣。
不要了。
身邊的嘈雜聲如雷轟鳴灌入耳!
杜春生瞬間無力,伏著身子似笑非笑,喉間溢出零碎的輕嚀,“不要了,他真不要了........”
淩權見春生失神,又怕人群擁擠,隻得一直護著,現在,他護著的人突然趴在他的肩頭,窩在他懷裏。
就像隻囁足的貓兒。
淩權的心撲通撲通,如鼓擂!
他伸手護住他的背,把杜春生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