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當真是深不可測。

他在心裏捋了個大概,對杜春生的未來表示深切歎息。這小菜雞,翹著尾巴開屏,以為自己是主動出擊的一方,殊不知,季延早早就挖了坑給他跳。

天可憐見,大啟的狀元郎,竟降智至此。

他遞了一壺果釀到杜春生嘴邊,杜春生接過咕嘟嘟喝了幾口,依舊一臉的凝神。

楚清風衝他笑笑,卻已經在心裏為自己規劃好了逃跑路線。季延誆他過來就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他不會,把那人招過來了吧!

“春生。”

“走,去會會魏王?”楚清風攛掇杜春生。

倘若季延真敢陰他,那他非得給季延添堵,方才能解心頭之恨。

可杜春生興致索然,他偏偏手,“魏王近來做的事,我實在是膈應得很,你若想去你去,我寧願與貓兒說話。”

楚清風桃花眼瞪開,一臉喜氣。

“快細說說,他又占你便宜了?”

“又?”

杜春生呲牙點頭,“他拉我手哈氣,好要與我一處出恭,嗬!都是男人,擱你你忍得了嗎?”

楚清風嗤笑。

“切.....這算什麼。”

“不過春生你也不要慫,他是皇子,可你卻是陛下的紅人,大家都是男人,還能怕他了?”

在上京,魏王可差點都把你弄床上去了,也沒見你有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

楚清風壞笑,“杜春生,我看你就是怕見季延。在上京,你招人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收斂?季延現在可是一心一意想著你,你呀你......”

上京?

哎.....

當時太衝動,年少輕狂了。

“此一時彼一時,我自己也亂著呢,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杜春生哼哼兩聲,撚手指神神叨叨,“對了,你一個人跑過來,蕭大人怎麼說?”

“你可是他的下屬,年末戶部這麼忙,他準你出來?”

楚清風擰眉。

“好好的,提他做什麼!他把我的小娘子搶走了,我跟他梁子結大了!”

“別廢話了,走吧!”

杜春生隻覺眼前一陣發藍,身體跟著飛了出去,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伏在一片磚瓦上。

“楚清風......”

“噓——”楚清風輕輕一塊瓦,一方手掌大小的空隙留出,“我們就在這裏看。”

冷風刺骨,杜春生一邊哆哆嗦嗦,楚清風見狀,把自己的衣服一掀,就見杜春生蓋在自己的衣服下麵,兩人抱著趴看。

“別抖了,再抖下麵的人就都發現了。”

杜春生皺皺鼻子,心道:還是季延暖和,他心裏如是想,眼神就跟著看下去。

影影重重中,能看到幾人坐在椅子上,杜春生沒有特意辯駁,就已然辨別出來季延,挺拔恣意,自信從容。

長得實在是出挑。

讓人移不開眼。

“杜春生,你耳朵好使,好好聽聽。”

杜春生嗯了一聲,支起耳朵,就聽魏王不悅的聲音悠悠傳來。

“季將軍,本王與你說這麼掏心窩子的話,將軍卻一副戲謔,是沒得談的意思嗎?”

“礦你也收走了,人本王也放了,將軍還待如何?我總歸是皇子,是皇家的人。將軍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自己的未來,為了侯府多考慮才是。”

季延眼尾帶笑,眼裏流著寵溺的光,卻在抬起頭時,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