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陣疾風!
接著就是“轟”一聲震耳欲聾的牆體坍塌聲,煙塵太大,把簌簌下落的雪都轟到遠處,磚石四處砸落。
蕭晉安拉著杜春生躲開,可杜春生還是不小心吸入了煙塵,咳嗽個不停。
就算咳嗽,也還是沒有打消杜春生看熱鬧的勁頭。
他與蕭晉安齊齊伸頭瞧去的時候,就見季延騎著魏王招呼了三五拳,魏王的嘴角溢出血跡,可是眼神卻狠厲、陰鷙無比。
“吆......”蕭晉安長身玉立,不急不緩道:“這牆體倒塌,季將軍不顧自身危險救了魏王殿下,此等大義真是令下官歎服!”
......
杜春生他失去了半年的記憶,所以現在對於李立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於是,他一方麵心疼李立金枝玉葉的皇子被打得這麼狠,可更多的是,他怕季延的手打疼了,回頭又因為被參而遭罰。
這回,一聽蕭晉安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借口,也不顧其他,立刻附和道:“是啊,下官代魏王謝謝過季將軍了。”
地上正單方麵挨打的李立,即疼又氣,可是一聽杜春生說“他代自己謝”,不由地小人得誌一樣,喪著季延冷笑。
“春生果然與我親厚。”
“季將軍,雪大壓塌了亭子,這次救了我的恩情,本王就記在修撰頭上了。”
季延怎麼不知道兩人是在為他開脫,可是杜春生的這個 “代他謝他”,讓他心裏堵得慌。
“不必了。”
季延起身,活動一下手腕,盯死人一樣的目光掃了李立一眼,悄聲道對著口型:找死!
李立也不甘示弱:本王願意!
兩人鬥雞一樣。
杜春生雖然不情願但是不得已走過去,踩著零落堆著的碎石磚,搖搖頭走到李立身邊,蹲下。
“殿下,還能動嗎?”
李立眨眨眼,這個景象似乎一時間把他拉回了八年前,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他被放出了冷宮,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去書堂,在他被羞辱,被“不小心”摔到水裏時,也是杜春生拉起了他。
隻有他拉起了自己。
“.....殿下?”
杜春生一見李立開始放空一動不動,心裏大驚,轉而提高音量,“季將軍!還不快叫衛十來給殿下看看?你下手這麼重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那聲音可是,責怪意味十足。
季延想說些什麼,到底是咽了下去。
“春生,我沒事!”李立這才反應過來,他要是這麼在季延麵前倒下,以後可哪裏來的臉再說自己能護著杜春生呢。
李立伸出手,“春生你拉我起來。”
杜春生自然是點頭,但他剛伸出手就被身後的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殿下,春生大病未愈,還是下官來吧。”
蕭晉安攔在杜春生的麵前,一把拽住李立的手不給他絲毫退開的機會,在迅雷不及掩耳時,就將魏王帶離了坍塌之地,穩穩落在了院裏。
杜春生被蕭晉安推開,身子還有些踉蹌,幾次緩和才站穩,他下意識就想著季延怎麼不來扶他。
他回頭看季延的方向。
季延此時側著臉,看不清神色的眸子,看向蕭晉安與李立,似乎壓根不想看他。
杜春生抿抿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回頭再哄吧。
他想了想,還是走向了魏王李立。
李立與他半年前熟悉的那個李立似乎不是一個人了。他現在做的事,樁樁件件都是在給自己惹禍,似乎想把自己豎一個靶子,吸引著所有的箭射過來。
純純找死。
包括剛才那幾句冒犯的話,讓杜春生無法接受,他是喜歡季延,但是也隻是季延,不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