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舍不得,忘不掉,終不悔
孔春深和周染衣帶十一去打疫苗,小區門口就有家寵物醫院,走過去十分方便。
剛走到樓下,十一便不安分地從孔春深的懷裏跳下來,“喵”了一聲鑽進草叢裏。
兩個人連忙去找十一,隻見它蹲在草叢裏,麵對著一隻橘貓。那隻橘貓受了傷,可憐巴巴地癱坐在草叢裏,時不時地舔著腳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十一回頭衝孔春深“喵喵”直叫,仿佛在懇求幫助。
“這隻貓太可憐了,我們幫幫它吧?”周染衣問道。
孔春深點點頭,朝四周看了一圈,找來一個紙箱子,先安撫了一番橘貓的情緒,然後將它小心翼翼地抱起,放進紙箱裏。
周染衣抱起十一。
兩人一人一貓,朝寵物醫院走去。
醫生給橘貓處理傷口,消毒包紮好,並給它打了疫苗,開了一些藥,囑咐好用藥事宜。
“不知道它是從哪戶人家走丟的?它的主人一定很著急。”周染衣心疼地摸了摸橘貓。
孔春深搖搖頭:“這貓瘦骨嶙峋的,不像是家貓,應該在野外生存了很久。”
“那不如我們收養它吧?”
他點點頭,正有此意:“正好是個男孩,給十一當新郎。”
十一聽懂了孔春深的話,開心地“喵喵”直叫。
孔春深摸了摸它的頭:“就那麼巴不得嫁出去啊?”
十一又“喵”了聲。
“那它叫什麼名字好呢?”周染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
“十一的名字是我取的,它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周染衣想了想,腦海裏像支了個電燈泡突然亮起來:“十一是在十月一日撿到的,所以叫‘十一’。這隻橘貓是在一月份遇見的,那就叫‘一月’吧。”
“好啊,一月。”孔春深摸了摸橘貓,它有些營養不良,瘦得可憐。
兩人將一月帶回家,一月剛來到新的環境裏有些不適應,警戒地縮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像隻長滿了刺的刺蝟。
十一趴在它的身邊,“喵喵”叫著,似乎在鼓勵著它。
孔春深和周染衣給十一和一月留了單獨的空間,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元旦休假回來,舞台劇又開始進入緊張忙碌的排練之中,距離正式公演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
這天正在排練侯少爺迎娶江白鷗的戲。
侯少爺與染娘離婚後,在母親的逼迫下迎娶了江家千金江白鷗,辦的是中式婚禮。
染娘收到請帖後並沒有去參加,而是坐在大染缸旁,回想著她和侯少爺成親那天的張燈結彩十裏紅裝,無語凝噎。
侯少爺本以為用激將法能讓染娘回到自己身邊,沒想到染娘連麵都沒露。侯少爺在婚禮當天將自己灌醉了,一直呼喚著染娘的名字。眾人將爛醉如泥的他抬進婚房裏,侯少爺迷迷糊糊地睡去,留下紅蓋頭一直未揭的江白鷗獨守空床。
最後江白鷗自己揭了紅蓋頭,一向飛揚跋扈的她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氣呼呼地抬腳踢了踢睡在地上的侯少爺,嘴裏嚷嚷罵著,甚至打算拿起花瓶去砸侯少爺。可是看著侯少爺的臉,她還是忍住了,慢慢地蹲下身來,她終於明白即便自己與侯少爺成親他也不會愛自己,恍然大悟的她潸然淚下。
扮演江白鷗的呂姬泣不成聲,眾人都被她的演技給吸引住了,不愧是拿過華語戲劇節最佳女主角獎的影後啊。
呂姬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扮演侯少爺的孔春深的臉,她看得入神。
突然間,她低下頭,吻了下去。
孔春深感應到唇上落下的吻之後忙睜開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推開呂姬:“你幹什麼?”劇本裏孔春深和江白鷗根本沒有吻戲橋段,呂姬卻擅自多情了。
呂姬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我入戲太深,情不自禁……”
在場的工作人員和參演人員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呂姬明顯是故意的,在工作室這麼些日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孔春深懷有好感。
周染衣看見這一幕,原本在舞台另一側演孤苦無依傷心戲的她,臉立馬沉了下來,氣呼呼地走到呂姬麵前:“你怎麼能親我的燕哥哥呢?”
孔春深從地上站了起來,拉過周染衣,看了眼呂姬,無奈道:“算了,大家先休息一會兒吧。這場戲先跳過,一會兒我們接著往下排練。”
呂姬聳聳肩,一臉的不甘心。
休息室裏。
周染衣拿著紙巾給孔春深擦嘴,力氣大到感覺要把他的嘴皮給擦破。
孔春深垂眼看到她腮幫子鼓鼓的,一張小臉氣得發紅,不禁笑了笑。
周染衣把紙巾扔進垃圾桶,摸了摸孔春深的嘴:“燕哥哥的嘴隻能讓我親,怎麼能讓其他女人碰到呢?”
“好好好,我的嘴是你的,都是你的,好不好?”他雙手環著周染衣的腰,笑著安慰她。
周染衣踮起腳尖,飛快地在孔春深的嘴唇上如啄木鳥啄木般啄了好幾下。
他終於按捺不住地抬起一隻手用力摟緊她,另一隻手輕輕地托住她的後腦勺。
周染衣的身體向後抵在牆上。
孔春深低下頭,熾熱的氣息在她的脖頸間來回吐納。
周染衣覺得一陣陣瘙癢,忍不住“咯咯”笑起來。這銀鈴般的笑聲更是勾起了孔春深內心的那團火,他吻上了她的唇,貪婪地攝取著她的氣息,慢慢地吸吮纏繞。
休息室的門突然“哢嗒”一下被推開了,容漾漾看到沙發上癡纏著的兩個人影瞬間石化,反應過來之後拚命地擺手:“我什麼也沒看見!”
然後“啪”地關上門。
“燕哥哥,我們被發現了,怎麼辦?”周染衣溫柔軟糯地問,卻沒有任何的緊張與不安。
“那就承認唄。”孔春深笑了笑,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大約過了十分鍾之後,兩人整理好淩亂的衣裳走到了眾人的視線前。
容漾漾見到他們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低著頭飛快地在筆記本電腦上劈裏啪啦打字,佯裝在認真工作。
孔春深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示意眾人聚集過來,而後他拉著周染衣走到舞台上,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轉頭對眾人宣布道:“我跟染衣在一起了。但是希望各位替我們保密,我不希望外界一些不好的東西傷害到她。”
說著,他轉過身在周染衣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眾人替他們高興地鼓起掌,其實大家早就心照不宣了。
隻有呂姬,氣憤地轉身離去,在下午的排練缺席,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個病假。
周染衣有些擔心:“她會不會一生氣就罷演了呀?”
孔春深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呂姬是個很有職業操守的人,既然簽了合同,就會把這部舞台劇演完。”
周染衣點點頭,喃喃自語:“希望我們的愛情不會傷害到別人。”
“愛情本來就是會讓人受傷的,因為我們的愛情,隻能留給彼此。”孔春深將她的手放在胸前,低頭親了親。
一月的傷口還沒拆紗布,總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陽台上曬太陽,日暮時看日落,天黑時看星空。
每當這時,十一便也跟著趴在它身邊,靜靜地陪伴著它。
“十一對一月真的是真愛啊!”周染衣感歎道。
“雖然看似是十一在陪伴一月,但其實一月也替十一打消了孤單。”孔春深說,“我們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陪十一。現在多了一月,十一便不再那麼寂寞了。”
周染衣點點頭,湊到他的麵前,一張仰起的單純可愛大臉對著他,眼睛亮亮地索要親親。
孔春深無奈地親了她幾下,覺得自己要是再這樣克製下去,遲早得憋出內傷:“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燕哥哥什麼時候跟我成親?”周染衣歪著腦袋笑著問道。
正要回答,孔春深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是呂姬打來的。他皺了皺眉頭,按掉,呂姬又不甘心地接二連三打來。
“燕哥哥,你接吧,說不定是有什麼急事。”周染衣善解人意道。
孔春深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
呂姬哭泣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斷斷續續:“孔春深,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我迷路了,也喝醉了,沒人管我了。你來接我,好不好?”
周染衣從未聽過呂姬這般撒嬌的口吻,她印象中的呂姬總是尖酸刻薄的,像永遠高高在上的女王。
“我打電話給你經紀人吧,讓他去接你。”孔春深冷靜應道。
“等等!你別掛斷電話,你聽我說……哎呀,你們幹嗎?”呂姬突然尖叫了幾聲,隨後夾雜著幾個男人的調戲聲:“喲,這不是大美女呂姬嗎?怎麼今兒個在這兒碰見了,來陪我們幾個哥們喝酒啊。網上不是傳給你錢就能睡嗎,一晚多少啊……”
孔春深心裏一驚,慌張道:“呂姬,你在哪裏?把位置告訴我。”
電話那端的呂姬似乎已經與幾個男人爭執起來了。爭執中孔春深聽到了一個酒吧的名字。電話被按掉,他連忙給呂姬回撥,但始終沒有人接聽,又給呂姬的經紀人打了電話,卻顯示關機。
“燕哥哥,我們快去救她吧。”周染衣也很擔心。
孔春深點點頭:“我去去就來。”
“我跟你一塊兒去。”周染衣拽住他的袖子。
“你乖乖待在家裏等我,那裏不安全。”
“不!我要跟著燕哥哥。”周染衣怕他這一走便不回來了。
孔春深拗不過,隻好捎上她。
兩人趕到酒吧時,幾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正在粗魯地拉扯著呂姬不肯放手,孔春深上前毫不猶豫地將那幾個男人打倒在地。
一個男人捂著被打的臉看著他:“喲,這小子怎麼有點眼熟?”
幾個男人衝上前來要圍毆孔春深。
周染衣連忙上前一步擋著,張開雙臂閉著眼睛大喊:“不許你們傷害燕哥哥。”
男人們見又來了個姿色更美的女人,不懷好意地笑著:“喲,這小姑娘也是演員嗎?長那麼美。”說罷又往前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