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朱雀寨和平日裏沒什麼不同。
與別寨爭奪打鬥。
一天天在動蕩不安中消磨,寨中每個人在惶惶不可終日中入眠。
林灼一路踩著山門外的斷臂殘骸和兵器,看到在山門前恭候已久的阿桑和司晏就知道自己的老巢在這段時間還沒被剿,她還有枝可依。
“是檮杌寨的人。”阿桑上前稟報道,她踢開雪地上一具擋路的屍體,想要攙扶一路風塵仆仆又受了傷的寨主,卻見少女揮手示意不必。
“這檮杌寨畫久為了奪一個美貌禁臠還真是鍥而不舍,每次突襲都是挑寨主下山不在寨中的時候。寨主日後定要好好敲打她,要她看看在這塗靈山誰是她最不該惹的人!”阿桑想起這幾日檮杌寨的人不斷來犯就來氣!
“寨主。”司晏走上前躬身道,“請寨主隨屬下前往藥廬醫治。”
林灼手中提著劍,她隨意看了一眼身上的傷,道:“這次傷得不重。”
“我先回霜降院了。”
“寨中一些要事明日統一處理。”
她說完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霜降院。
司晏看著少女身上的那些傷心裏擔心也不敢真攔著。
這些年,少女每次從山下執行任務回來,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不斷,但隻要她是神誌還是清醒的,她身上的那些傷,她就懶得治療了。
阿桑交代了山門口的侍衛幾句後和司晏同路回到了寨中。
林灼踏著白日裏的積雪走到了霜降院,隻見自己的寢屋裏燭光通明,她蹙了蹙眉,咽下了一腔腥甜,抬起食指隨意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握緊了手中的霜月彎刀!
推門而入。
寢屋內,炭火溫暖,少年端坐在古琴前。
“.......寨主。”
他看到少女回來眸光頓時清亮漾出笑意,而看到她所受的傷後眉頭緊皺。
他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隻見少女抬眸目光冰冷,眼底一道血跡猩紅!
“寨主........”
她身上藍色衣裙也滿是鮮血,一隻手將霜月彎刀撐在地板上,看向古琴前的少年,握緊了劍把,周身未褪的凶煞殺意非常危險!
“霜降院的婢女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如今什麼東西都敢放進來!”
楚傾從琴桌前站起朝少女走了過去,還未靠近,就隻見少女目光凶狠,朝他冷聲道:“滾出去!”
林灼看著少年的側臉眉眼,清冷的桃花眼中眸光閃動著暴躁,體內的荼蘼寒毒隱隱開始發作起來,她咬著唇,額間冷汗涔出,冷白如玉的一張臉開始寸寸慘白起來。
少年麵對少女的冷斥俊顏神色隻頓了一下,便接著走上前,彎腰俯身拿起少女的右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代替她借力的那把霜月彎刀。
“寨主身上的傷需要及時清理包紮。”
他攙扶著她去了浴房。
林灼看著攙扶著自己的少年,她緊握著霜月彎刀,咬著唇,清亮泛紅的一雙眸子神色複雜。
浴房裏麵有早就準備好的熱水。
“寨主。”
楚傾看著死死咬住唇的少女,從袖中拿出一瓶藥,倒出來一顆喂給少女。
泛著死死清甜血腥氣的紅色丹藥喂到嘴邊的時候,林灼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吞了下去!
體內發作的荼蘼寒毒逐漸被壓製下來。
林灼望著少年,想問他這解藥是怎麼研製出來的,可不可以徹底解了她體內的荼蘼寒毒,卻隻見少年抬起眸定定地看著她,緊擰起的眉頭下眸光柔軟又複雜。
下一刻便用手將她身上的血衣一層一層地給褪了下去。
浴池熱氣氤氳,竹筒換水,流水潺潺。
楚傾輕輕地抱起少女,將她放進了浴池中。
少女瑩白漂亮的蝴蝶骨抵在玉石壁前,長發被放下沉浸在浴池中,絲絲縷縷漂浮綻開,掩映著下麵少女姣好的身軀。
楚傾在少女背後,連同她發絲上的血汙都清洗擦拭幹淨。
然後便扯過一旁衣架上的雪色大氅,將少女包裹在了裏麵,抱進了寢屋床榻上。
他知道少女哪裏傷得最重。
“我現在給寨主肩膀的傷口上藥。”他坐在床側,一隻手托著少女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將少女左肩上的大氅褪了下來。
利箭幾乎將她的肩胛骨穿透。
當時她是直接將那支箭給拔了下來,傷口很深。
楚傾托在她後腦勺的那隻手有些輕顫。
他移過頭與少女清冷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眉眼近乎相抵,然後挪動著身子,貼近少女,朝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道:“寨主感覺很疼的話可以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