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沙停歇,降下一陣小雨,雨後馬路上閃動著一片片水影,空氣裏滿是塵土的氣味,偶爾也隨著一縷微風,飄來新葉吐出的清香。
“你說的都是真的?”輝子吐出了一口煙,轉頭認真地看著申沉。“當然是真的,我吃飽撐的拿這事開玩笑逗你玩兒? ”“薑南也夠有意思的,先找才才再找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他直接和我說不就完了? ”“薑南怎麼和你開口,對你說葉子喜歡的人是你,所以他一直沒有向葉子表白,然後看你是什麼態度?這也太難為薑南了。 ”“你說的也是啊,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也夠難為咱們這小兄弟的了。 ”“哎,輝子,說正經的,葉子看來真的是很喜歡你,怎麼樣,考慮一下嗎?如果你也喜歡葉子,或是對葉子有好感,就實話告訴薑南,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從小玩到大,薑南肯定能理解,難過嘛,那是難免的,不過相信他能想明白。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感情這種事情更是不能勉強的。 ”“你丫這叫和我說正經的呢,申沉,要是連你也這麼想,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是白作了。你丫什麼腦子啊?”輝子真的生氣了。申沉沒說話,看著遠處的小水坑哼哼笑了幾聲。“你丫笑什麼呀,我告訴你,別說薑南是咱們的小兄弟,就是個普通朋友我輝子也不能那麼做,更別提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你回去告訴薑南,讓他放一萬個心,就說我輝子沒那種想法,讓他繼續努力,一定能成功博得葉子的芳心。 ”“我不去說,要說你自己找薑南說去。 ”“嗯?”輝子納悶地看著申沉,過了一會兒,他明白過來,“那好,我自己去找薑南說一下,把他這個心結給解開。 ”
“哎 …… ”“幹嗎? ”“哎 ……輝子。 ”“嗯,什麼事兒? ”“哎 ……輝子,哎……”“什麼事兒,你倒是說呀,哎,哎,哎的,到底要幹嗎? ”“沒事兒。輝子,你看遠處天上那片雲,像什麼?”輝子順著申沉手指的方向向天上望去,將黑的天空中有一大片灰白色的雲浮在空中。“像什麼? ”“像不像一個天平,左右兩個秤盤,中間有一條橫杆,最下麵是底座。你看像不像?”輝子凝神久久地望著那朵夜空中灰色的雲,遙遠的天空中,一架垂著玻璃秤盤的天平正好保持著平衡。“天平,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公平的事情。象征我這一存在的大衣口袋裏有一個命中注定的洞,任何針線都不能縫合。”輝子想起小時候他和申沉在一起摔跤,他們扭打在一起,滾到了簷廊邊,院子裏有一棵百日紅,他還記得,在陰沉欲雨的天空下盛開著耀眼的紅花。他看著天上的雲,想到了這番情景。
4月 22日剛好是個周六,也是申沉和遲立輝兩個人的 24歲生日。美冬已經在中日交流中心開始工作。而今天正好趕上她公差回國了。在回國之前,美冬再三向申沉和輝子表達了歉意,她自己也十分遺憾沒能參加他們兩個人的生日聚會。晚上六點,這些好朋友們陸續來到了飯店。薑南和葉子送上了兩件一模一樣的白色襯衣作為申沉和遲立輝的生日禮物。他們兩個人逛了一下午,最終還是挑選了兩件相同的禮物。輝子沒有到房間裏麵坐下,他站在門口,說是要以主人的身份迎接二老虎和他的女朋友的到來。申沉坐在桌旁和大家高聲地說笑著。葉子時不時回過頭看向門口,看到了輝子烏黑的頭發和潔白的牙齒。
美味的飯菜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大家發現同在今天過生日的申沉和輝子卻沒有像平時一樣坐在一起。申沉挨著薑南坐在門口的位置,而正麵主位的地方是輝子,他招呼葉子坐到了他的旁邊。也就是平時申沉常坐的地方。先是才才進行了演講一樣的發言,能看得出才才為了今天這個慶祝活動在發言稿上真是下了大功夫,字斟句酌,他以一句古詩“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作為了結句。其實這張桌子上麵又何止少了一人呢。大家舉杯相碰,輝子提議,能幹的都幹了,喝不了的,自己隨意,說完他自己先仰脖喝光了杯中的白酒。沒過多久,第二杯,第三杯白酒也在輝子的提議之下喝了下去,轉眼第一瓶白酒就喝完了。才才拍了一下輝子的腿, “慢點兒喝,這是白酒,不是白水,著什麼急啊? ”“沒事兒,今天高興。多喝點兒。”說完,輝子又招呼服務員上了兩瓶白酒。大家高高興興地邊吃邊聊,隻有輝子不時地向大家敬酒,而且每次碰杯,自己必將杯中的酒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