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幹嗎去呀?”輝子問。“要出去轉轉,今天星期日,也沒什麼事兒,前些天一直都是霧霾,一個多禮拜,破天兒,嗓子難受得受不了,昨天刮那場風還真不錯,今兒天氣好,我們出去遛遛。你們兩個要是沒事兒,和我們一塊兒去吧。”才才對他們兩個人說。“我們不去了,你們去吧。”申沉說。“那行,那我們兩個先走了。 ”“下午打電話吧,沒什麼事兒,晚上一塊兒吃飯,把那幾個也叫上。”輝子對才才和魯魯說。“好嘞,下午我們就回來。”魯魯邁開大長腿走在前麵,才才撒了歡兒似的兩隻胳膊掄圓了,小跑似的也才剛好跟上魯魯的腳步。魯魯穿了一件卡其色的短款毛外套,下麵是一條緊身的牛仔褲,把身材包裹得豐滿有致,尤其是那兩條大長腿更顯性感。輝子望著才才和魯魯有趣的背影,“真是一個尤物啊。”他感歎道。申沉順著輝子眼神望過去,“我覺得也是。”輝子轉過頭,一臉不屑看著申沉說:“我說的是才才。 ”
看著才才和魯魯走遠了,申沉對輝子說: “正要找你去呢。 ”“我猜也是。 ”“今兒天兒好,咱們也出去走走吧。 ”“好,去哪兒。 ”“哪兒都行,走哪兒算哪兒吧。”兩個人朝北麵走去。“喂,申沉,你和美冬分開有快一年了吧? ”“嗯,一年多了。 ”“她回國後你們沒再聯係? ”“沒有,美冬回國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不想在北京繼續待下去了,她說北京讓她傷心,她想回日本去了,中日交流中心的工作也辭了,就回東京了。 ”“你丫,就是一個害人精。”輝子對申沉說。“誰說不是呢,我都覺得我自己不是個東西。 ”“美冬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姑娘,對你那麼好,人家還是一個外國姑娘,多難得啊。
你瞧瞧咱們身邊這幾個朋友,全都出雙入對,我,你就別說了,我是個例外,甭跟我比,可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鬧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輝子數落著申沉。美冬,那種行為舉止的質樸,嬰兒般的安寧與善意,對樸實品質的看重,這些實在來之不易。申沉也在心底想起了那個來自東京的美麗姑娘。這輩子可能再難相見了。
“輝子你看,你看那個人。”輝子順著申沉指的方向看過去,“不認識。 ”
“我知道不認識,我也不認識。”輝子扭過頭,拿眼睛瞪著申沉,“又閑得沒事兒臭來勁了吧。 ”“不是,我沒和你逗,我是說你看那個人的樣子,看他的動作,像誰,像不像一個人?”輝子向前快走了幾步,一個中年男人,左手拉著一個小男孩兒,右手裏拎著兩棵紮好的大白菜,背後還背著一個大布包,裏麵也裝著菜,因為從背包的頂端露出了大白菜的葉子和一捆大蔥,顯得十分吃力的樣子。輝子跟在那個男人背後幾米的地方看了一會兒,轉過身等申沉走到跟前,“沒看出來,像誰呀? ”“像不像石佛李同?”申沉說。輝子聽了趕忙又多望了幾眼,“是有點兒像,可不是他。 ”“知道不是。咱們得小二十年沒見過石佛了吧? ”“差不多了,從初中畢業以後就再沒有見過了。一晃可不是小二十年了嗎? ”“咱倆去看看石佛吧,這麼多年沒見麵了,去看看他。 ”“現在?”輝子問,“當然是現在了,反正咱倆也沒事兒,還真挺想他的。 ”“好,走,看看他去。”說完兩個人轉身向白塔寺方向走去。
當兩個人再次踏入李同家的那個大雜院,真是百感交集,上次他們兩個人來的時候,還都在上初中,現在竟是而立之年。大雜院裏的環境沒有多少改變,由於各種的私搭亂建,一條比以前更加狹窄的小道延伸進院落的深處。為他們開門的已經是陌生人了,男人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不知道,不認識,我們搬來四五年了,搬來前他們就搬走了。”隨著這句話,男人迫不及待關了門,仿佛非常不願意和站在他麵前的申沉和遲立輝再說一句話。“這怎麼辦啊?”輝子有些撓頭。“去居委會問問吧。”申沉說。“今天星期天,居委會會有人在嗎? ”“有人,剛才路過時我看了,裏麵一堆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