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魯、王瑩和葉子坐在包間的一頭低頭看著手中的聖誕禮物說笑著,中間位置的沙發上坐著輝子、才才和薑南,他們三個人麵無表情地盯著正在台上深情演唱的二老虎和申沉。二老虎一手握著麥克風一手搭在申沉的肩上,他們兩個人正在演唱 BEYOND樂隊的《光輝歲月》,“這兩個傻 ×一下點了十首 BEYOND的歌,唱半個多小時了。 ”薑南瞪著眼睛對才才說。“讓他們唱去,累死他們丫。咱們喝酒。”才才舉起手中的克羅納啤酒和薑南還有輝子相碰。樂曲終於結束,二老虎用粵語向台下坐著的眾人起勁地打招呼,“多謝,多謝大家。”他幾乎每一曲唱完都要這樣和大家打招呼。台下無人應答,“掌聲,掌聲在哪裏?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二老虎還在高亢地叫喊著。幾個女人抬起頭來,發出寥寥的掌聲,那三個男人如同看著眼前的空氣一樣,毫無任何反應。二老虎興高采烈地好像對著數萬熱情的聽眾一般從高凳上站起來跳了幾下,又和坐在旁邊的申沉無比深情地擁抱了一下,“謝謝大家的掌聲,謝謝我的歌迷們,你們的支持是我們前進最大的動力。”他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接下來,我們兩個人要為大家再獻上一曲經典老歌,《皇後大道東》,謝謝大家。”二老虎話還沒說完,薑南就衝了上去,搶過二老虎和申沉手中的麥克風,“你們兩個滾蛋,多半天了,我們都坐煩了。葉子,葉子快來,該咱們了。”二老虎和申沉嘻嘻哈哈地被薑南趕下台,兩個人各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背後傳來了薑南的聲音,“謝謝大家,台灣的朋友們,香港的朋友們,還有馬來西亞的朋友們,謝謝你們不遠千裏前來看我們的演唱會,我們要為大家演唱一首《廣島之戀》。”才才抬頭看著上麵的薑南和葉子,“全都是一個毛病,妄想症。”才才嘟噥了一句。
申沉和葉子還有魯魯在玩劃拳的遊戲,他連著輸了好幾局,喝下了好幾杯啤酒,頭有些發暈,可還在和她們大聲地說笑著。“申沉,申沉。”坐在台上的輝子在喊他,申沉擺了擺手,“你唱你的。 ”“申沉,過來。”輝子還在叫他,申沉抬起頭,輝子向自己的背後指了指,背後的大屏幕上出現了“山丘”兩個字,申沉站起身,一口氣喝光杯中的啤酒,走了上去。申沉和輝子相隔著一米的距離坐在兩個高凳上,每人麵前各立著一個麥克風。《山丘》的前奏音樂響起,房間裏安靜了下來,這是申沉和輝子兩個人最喜歡的一首歌。沒有人再說笑了,隻有音樂伴著兩個男人的聲音,心聲與歌聲一同傳入耳際。“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就算終於忘了,也值了。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僥幸彙成河,然後我倆各自一端,望著大河彎彎,終於敢放膽,嬉皮笑臉,麵對人生的難。也許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盡管心裏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無知地索求,羞恥於求救,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個山丘。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喋喋不休,時不我與的哀愁,還未如願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在什麼時候。我沒有刻意隱藏,也無意讓你感傷,多少次我們無醉不歡,咒罵人生太短,唏噓相見恨晚,讓女人把妝哭花了也不管。遺憾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已經老了,盡力卻仍不明白,身邊的年輕人。給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向情愛的挑逗,命運的左右,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為何記不得,上一次,是誰給的擁抱,在什麼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