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仁放了我們的鴿子(2 / 3)

我有些赧然:“明明是你幫了我們的大忙。柔姐在店裏等著你呢。小村也一起去看看吧。中午少不了要試菜,正好讓小村也嚐嚐柔姐的手藝。”

“這話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大好仁搓著手說,“明天小確幸就要開業,可我得帶著小村去處理點緊急事情,如果能處理完,我就及早趕回店裏,如果處理不完,隻好拜托你們自己撐一下了。”

大好仁這種一貫靠譜的人突然提出這樣不靠譜的要求,讓我頗感意外。然而也可以想見,他口中的緊急事情,必然十萬火急不得不做,除了答應下來,我也別無他法。大好仁充

滿抱歉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帶著小村匆匆離去。我心緒複雜地目送他們父女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櫻花紅影中。

樸柔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同樣詫異,不過,得知他們是父女關係,心情明顯好了一點。她盤算說:“明天開業,估計隻有你的親戚過來捧場,我離開青島很多年,跟原來的朋友們也沒什麼聯係了,應該沒什麼人來,湖南路又是這麼冷清,路過的客人不會多,我們兩個人絕對應付得來。”

她又好奇地追問小村的樣子:“她真的和大好仁長得很像嗎?”

“嗯,特別是臉的上半部分,就是完美的翻版,英氣十足,如果是個男孩子那就帥慘了。從頭到尾,她就沒有跟我說過一個字,連一個笑容都沒有!”

“嗬嗬,這是不是讓你自詡情聖的自尊心有一點點受損呢?”

“並沒有。因為,我沒辦法把她當女孩,大家做兄弟更合適。”

(二)

開業之前的準備工作依然堪稱繁重,草草地吃了午飯,忙到三點多鍾,大好仁依然沒有消息。樸柔撥打了他的手機,居然是關機狀態。這也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他通常24小時開機。無論什麼時候打過去,十秒之內必定接聽。

熬到晚上八點,我們完成了開業之前所有的工作。如同戰役打響的前一夜,空氣中充滿了異樣的緊繃的寧靜。一切各在其位,燈光明亮,音樂流淌,儲備充足,絕對可以填滿所有衝進來的饑餓的嘴巴。

樸柔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累死老娘了。幫我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麼?”

我拍拍腦袋:“所有的環節都想到了。放心吧,我們絕對可以應付得來。”

“不知怎麼的,你說的放心總是讓我很不放心。”

“是吧,我知道,大好仁說的放心,才能讓你真正放心。”

樸柔拿起手機,再度撥打,依然傳來對方關機的提醒。這一天她打了不下十次了。我便問她,大好仁住在黃縣路,離這裏不遠,走過去就可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自然願意。準備出發之際,卻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居然是小村麵帶冰霜地站在門外,我打量了一下,並沒有大好仁跟在後頭,趕緊把她讓進來。

樸柔熱情相迎:“你就是小村?你爸爸去哪裏了?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小村仍舊一言不發,進來之後,一屁股坐在卡座上,眼神呆滯。樸柔問她:“要不要來一杯咖啡?”她用風動樹葉那麼輕微的幅度點了一下頭。樸柔遞給我一個眼神兒,其含義是“還不趕緊去做”。

好吧,我承認,對於做咖啡我是心虛的,專門去朋友的咖啡店裏學習過拉花,被他們批評,你這不叫拉花,叫拉屎。

為了避免砸小確幸的牌子,我攛掇樸柔買了一台Illy的膠囊咖啡機,優點是白癡也會做,口感在水準線上。缺點就是膠囊的成本太貴,蒸汽棒的氣壓低,打不好奶泡,拉不出好看的花,隻好主打美式,但也好過拿我的拉屎一樣的拉花出來獻醜啊。

當然,從此我也成為咖啡界的“反拉花原教旨主義者”,認定花裏胡哨的拉花會敗壞純潔的咖啡,返璞歸真才是至高的境界。

我對樸柔說:“你問她要喝什麼咖啡?”

樸柔冒火說:“你除了美式還會做別的咖啡不成?”

“呃,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加糖和奶?”

小村依然用風動樹葉的幅度輕輕搖了頭。

唉,這可是真的要活活悶死我了。對於我這種愛說話的人來說,碰到這種悶葫蘆,隻恨不能上去對她施展滿清十大酷刑,逼她發出一點聲音,就算是慘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