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1 / 3)

《命運交響曲》reference_book_ids\":[7206142813753314316]}]},\"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頂著“2015年中國科技創新金獎”的榮譽,白莫生的專利順利賣出,被一家科技發展公司以二十萬元的價格購買。

白莫生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團隊成員,依照前期承諾,公平地根據每個團隊成員的課題貢獻大小給予相應獎金,他自己真的一分錢沒有留。

雖然,一開始還有個別團隊成員小聲嘀咕,這個專利應該屬於團隊共同所有,怎麼白莫生一個人就做主出售,但考慮到目前高校課題組都是項目負責人一人說了算,自己現在也分得了相應的獎金,比其他課題組埋頭苦幹,卻無任何回報的知識民工好多了,心中也就釋然了。

蕭航也提出異議,他倒不在乎分得多分得少,隻是純粹從商業價值的角度提出專利轉讓價格偏低的疑問。

“蕭航這個問題提得好,我看是說出了你們很多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也好,我剛好能借此做些解釋,告訴大家我的一些心裏話。”

白莫生讚許地衝著蕭航點了點頭,似乎壓根沒有對蕭航的質疑有任何不開心。

“我們科研工作者研究課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揚名?是賺錢?”

白莫生環顧眾人,態度不怒自威。

“不!都不是!……是為了向學生證明知識有用,是為了告訴我們自己,知識可以產生價值!”

蕭航對白莫生的這番話深有感觸。不知從何時起,知識無用論甚囂塵上,就連象牙塔內原本應該求知苦學的莘莘學子也逐漸接受了很多“醒世名言”——學得好不如嫁得好,幹得好不如老爸好!

白莫生動情道:“我教了一輩子書,看到現如今主導社會的思潮與觀念,很悲哀也很痛苦,這是我們教育的失敗,這也是知識對抗權錢的慘敗。所以,這些年我一直致力於專利產品開發,不是為了我自己從中獲利,而是為了能讓知識轉化成生產力,造福人民,造福社會。”

蕭航看著白莫生,回想起沈諍說的話,一時不辨真假。

白莫生看了眼蕭航:“蕭航剛才說,專利轉讓費少了。我說,對,不僅少了,而且是太少了。因為,知識的價值怎麼能用金錢估量?可是,我也要說,若真要賣到一個你我心中的目標金額,也許我們覺得價格合理了,可會不會還有公司依然願意買?買了後還願不願意推廣?都很難預估。”

末了,白莫生擲地有聲:“錢,對我們重不重要?重要!可不應成為我們每個社會行為的唯一判斷標準!”

眾人被白莫生的高風亮節所感染,起立鼓掌。

蕭航舒了口氣。看來,沈校長是錯怪白校長了,白校長的有些做法隻是官場鬥爭的慣性使然,整體上,他依然還是我所尊敬的師長學者!

萬事開頭難,創業更是不易。沈墨從辭職到現在,陸陸續續隻接到兩三個小訂單。沈墨有些消沉。

蕭航靜心嗬護著沈墨,陪著她,像是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供沈墨依靠庇護,為她遮風擋雨。他利用自己的知識所學,幫助沈墨做企劃、弄宣傳,也逐步教會她一些管理之道。

踏實做事,天必佑之。

通過多輪競標比稿,沈墨憑實力獲得了大訂單——虛山市文博會宣傳設計!

說來,沈墨與虛山市文博會還有一些淵源。

去年,在孫同泰和沈諍的幫助下,虛山市獲得了“書法之鄉”的稱號。

也正因為有了這個稱號,虛山市今年才想要籌辦文博會,借機擴大“書法之鄉”的影響,順便帶動文房四寶、古玩字畫等的藝術品拍賣市場。也來一出“文化搭台,經濟唱戲”。

世事無常,耐人尋味。

父親沈諍一步步被孫同泰腐蝕沉淪,與“書法之鄉”的評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女兒沈墨卻因為這個契機,才得到也許能助她一舉成名的創業機會。

人世間的陰差陽錯,誰又能說得清!

蕭航清楚這份訂單的分量,絕不僅僅在於豐厚的酬勞,而在於隻要能打個漂亮仗,沈墨的作品與能力將會通過文博會的宏大平台,在業界產生巨大影響。

為了讓沈墨全身心投入創作之中,蕭航每天上完課,就直奔沈墨工作室,脫下課堂儀表所要求的正裝西褲,換上T恤休閑褲,拎著小菜籃,收起學術嚴謹的理論言語,操起地道的無州方言,與菜市場的大媽討價還價,與門口飯館的廚師討教廚藝,樂顛顛地主動承擔起買菜做飯的瑣碎家務。

不細看,誰能想到這位家庭“婦男”竟然是海歸博士、大學教授。

沈墨感動,調侃蕭航:“唉,我真是浪費了祖國培養的優秀人才。”

蕭航一臉諂媚:“能成為沈大才女的小奴隸,是我寒窗苦讀的終極夢想。”

傻樣兒——

工作室內,溫情滿滿。

舒雅最終還是選擇了和孟吉凡在一起。

相比於粗鄙不堪的暴發土豪,孟吉凡身上的學者氣息讓舒雅敬佩。

對舒雅來說,“才”和“財”必選一項,更何況孟院長二者兼備。

其實,這個決定就像高考時的多選題,篩選掉最不可能的選項,盡管不太確定,也隻能選擇剩餘選項。

蕭航,舒雅真心所愛,但最不可能。

黃建安,第二備選,可自從舒雅從蕭航嘴裏聽聞康梅的存在,以及七年的付出與堅持,從未想過做小三的舒雅也剔除了這個選項。

可是,每次想起那天蕭航來找自己興師問罪,舒雅的心都隱隱作痛。

那天,蕭航聽說康梅帶著康鬆搬出了黃建安住所,原因竟然是黃建安與舒雅曖曖昧昧,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找到舒雅,興師問罪。

“上次你來到我的酒店,就給我和沈墨惹了不小的麻煩。現在你又去招惹黃建安,你知不知道康梅這麼多年的不易?你這麼做,如何心安?”

舒雅愣了,心緒就像陷入沼澤一般,越是掙紮,下沉得越快。

她不想解釋,是黃建安刻意隱瞞了康梅的存在,自己並不知情。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蕭航的眼中,竟然就是一個專愛拆散他人的狐狸精。

舒雅的眼圈濕潤了,盡管她努力地克製著,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良久……

舒雅輕輕擦去眼淚,說了聲:“都是我的錯,誰讓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哀大莫過心死。

所以,舒雅選擇了孟吉凡。

舒雅破天荒主動請黃建安去喝紅酒,黃建安以為桃花運要來,喜滋滋在家裏一番捯飭,在衣櫃裏挑來選去,對著鏡子忙個不停。

總算挑好一身帥氣修身的西裝,黃建安對鏡子中的帥哥甚是滿意,脫口就來了一句:“康梅,幫我把那條黑底白紋的領帶拿來。”

空蕩蕩的屋子裏,無人應答,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寂寥……

黃建安猛然反應過來,康梅已經離開。

也難怪,整整七年的共同生活,黃建安早已習慣康梅幫他打點生活中的一切,這才剛剛離開幾天,他還沒有適應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日子。

黃建安輕撫著身上這件西服,眼前清晰地回憶起當年的場景,那時自己的生意剛剛起步,還沒有多少積蓄,康梅無怨無悔地跟著自己,沒有“物質女人”的貪婪與埋怨,盡心地幫他打理好家中的裏裏外外。一次,當康梅知道黃建安隔天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酒會後,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去商場買了這套西裝。

黃建安還記得,當時他看到西裝標價時的窘態,而康梅卻說家裏怎麼苦點都行,不能讓男人在外受了委屈。

往事縈繞在黃建安眼前,揮之不去。

有句話,沒什麼高深的道理,卻是亙古不變的樸素真理。

——人,隻有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

回想起最近這一兩年來,黃建安也沒少穿這套西裝出席重要場合,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回憶往昔。

睹物思人?

還是,往日裏,自己心底對康梅的愛被絮絮叨叨的柴米油鹽所遮蔽?

黃建安不願再想,硬生生掐斷腦海裏的回憶,他知道,此刻不出門見舒雅,也許再過一會,他就再也不想去赴約了。

黃建安到了紅酒屋,才發現,今天若不赴約,今後可能再也無約!

舒雅很直接,第一杯紅酒剛碰了杯,就將黃建安想入非非的桃花夢輕輕捅破。

“建安,喝完這場酒,回家,把我忘掉,把康梅追回來。”

黃建安端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舒雅也不勉強,淺淺品了一口杯中紅酒,放下酒杯。

“紅塵男女,有人喜歡你,也是種緣分,要感恩別人對你的這份高看。所以,謝謝你對我的這份情意!”

“舒雅,為什麼不再給我點兒時間?”

“康梅給了你七年的時間,你都沒有看明白,這個世界上誰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我再多給你時間,有意義嗎?”

“我和康梅的事兒,你不懂。”

“我不懂,是因為從你發第一條曖昧的微信給我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你的世界裏有個康梅的存在。”

“我們現在分手了,我是自由身。”

“身,不論何時,哪怕結了婚,又何曾不是自由的?可是,心,你確定是自由的?”

黃建安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的心裏也亂了,是啊,和康梅幾天前分了手,以為可以無牽無掛,可為何剛才站在試衣鏡前,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她的一切,她的好?

心若不自由,哪有空地安放另一個人?

舒雅從一個女人的角度,給黃建安分析康梅的不易與堅持。又從同班同學的角度,幫黃建安分析康梅為何是他今生最佳的伴侶。最終,又從一位情感過來人的角度,指出黃建安內心深處並非不愛康梅,而是被七年之癢的審美疲勞所幹擾,被暫時的外部誘惑所蒙蔽……

紅酒屋,一男一女,聊的是感情的事,交的卻是好朋友的心。

白泓涵的狂追濫炸取得了成效,胡昊菲同意他當男朋友。

不過,是假冒男朋友。原因說來很無奈,為了應對孔德仁。

一轉眼,已經臨近期末,孔德仁還是經常以指導考試為由,讓胡昊菲夜間去辦公室上課。

白泓涵陪胡昊菲去了辦公室,都沒見到孔德仁的麵,就被以涉及學術隱私為由,拒之門外等候。

不過,有了屋外白泓涵這個擋箭牌,辦公室內的孔德仁多少收斂一些。

白泓涵送胡昊菲回宿舍的路上,一直逼問,才得知實情。

白泓涵心中鬱悶,到教師公寓找蕭航聊天,蕭航也義憤填膺,與白泓涵合計,如何處置這種道貌岸然的“叫獸”。

其實,孔德仁的罪行毫無疑問,難在他老奸巨猾,不易取證!

白泓涵翻個白眼,一拍桌子:“這老流氓,還取啥證?找我爸說一聲,把他開除了。”

蕭航:“沒有證據,你以為你爸想開誰就開誰?白校長這麼忙,你別添亂了。”

白泓涵:“那怎麼辦?堂堂大學,教學育人,竟然有這樣的害群之馬!”

蕭航眼珠子一賺,計上心來:“我記得沈墨曾經給我說過一句話,對付這些壞人,按照常規手法,吃虧的隻會是好人。有些手段,壞人會用,咱們也要用!”

根據蕭航的計劃,他和白泓涵躲到孔德仁辦公室對麵的教學樓去,剛好讓白泓涵平日裏用來泡妞的遠焦相機派上用場,拍攝孔德仁的鹹豬手,留作證據。

除此之外,蕭航讓胡昊菲反其道而行之。

孔德仁老奸巨猾,每次女學生進了辦公室都會被要求關手機,倒空手提包裏的東西,防止一切錄音設備,可是他肯定不會防備自己的手機。

所以,若胡昊菲能有機會用孔德仁的手機撥通白泓涵的電話,藏在不經意之處,這樣就能將孔德仁的騷擾言語遠程錄音。

胡昊菲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大鬧蕭航課堂,他卻會不計前嫌,出力幫忙。

蕭航笑了笑:“你對我有了誤會,認為老師的人品也無非如此,我就更不能讓孔德仁這粒老鼠屎再壞了教師的整體形象。”

胡昊菲來到孔德仁辦公室,心中有些不安,不過當她裝作若無其事望著窗外,對麵雖然漆黑一片,但她知道有兩個男人在為她蹲守,心情鎮定了一些。

果然,孔德仁還是老一套:“上課就要專心,把你的手機關了。你們女孩子包裏就應該多裝些書,要學會利用時間,坐地鐵坐公交都是學習的好場所,怎麼能隻是裝這些亂七八糟的化妝用品。記住,容顏易老,詩書自華。”

越是卑鄙的人,越是冠冕堂皇。

胡昊菲與孔德仁保持著距離,耐心等待著機會。

孔德仁見已然安全,言語上開始露骨騷擾,手腳上卻還沒動手。這讓胡昊菲很是惱火,孔德仁說著下流挑逗的話,卻錄不上;對麵有遠焦相機等著,可孔德仁目前還隻動口不動手,也拍不到。

但是,自己卻要留在辦公室裏,忍受著孔德仁惡心的挑逗……

終於,孔德仁要去上個廁所,讓胡昊菲自己先把某段文獻看一下。

機會難得,胡昊菲趁著空當,拿起孔德仁留在桌上的手機。

——請輸入開機密碼!

胡昊菲慌了,自己明明記得孔德仁一直沒有設置手機密碼。上周上課時,還隨手滑開手機屏保,非要讓胡昊菲看手機中下載的內衣嫩模照片,托詞說是要做媒介研究的受眾調查,詢問胡昊菲,在女人眼裏,是不是和男人一樣,身材比臉蛋重要?

胡昊菲趕忙打開自己手機,向蕭航彙報這個情況。蕭航安慰胡昊菲鎮定不要慌,試著輸入孔德仁的生日試試看。沒有成功。

再將數字倒過來試試,還是沒成功。

胡昊菲似乎已經聽到樓層廁所的開門關門聲。

這個時間段,沒有別的人,應該是孔德仁出了衛生間。

胡昊菲手心都是汗,怎麼辦?

蕭航急中生智,讓胡昊菲報出孔德仁的手機號碼,用白泓涵的手機撥了過去。

樓道裏,孔德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電話響了,此時不需要密碼,直接動滑蓋接聽即可。胡昊菲等手機屏幕剛剛亮起,才響了第一聲,就趕忙接通,將手機放到桌上一堆散亂的書本文件之下。

這邊剛放好,那邊孔德仁推門而入。

電話那頭,蹲在對麵樓層暗處的蕭航與白泓涵都屏住呼吸,不敢有一絲聲響,擔心通過手機話筒傳過去。

胡昊菲畢竟是小女生,表情有難以掩飾的慌張,孔德仁似乎有所覺察……

“你幹什麼了?幹嗎冒汗?”孔德仁賊溜溜的眼睛盯著胡昊菲。

胡昊菲強裝鎮定:“沒幹嗎,看文獻。”

“看文獻?”孔德仁有些懷疑,謹慎地四下張望。

胡昊菲眼看孔德仁的目光就要轉到遮蓋手機的那些書本文件,便轉移他的注意力:“我錯了,我剛才沒有看文獻……”

孔德仁將目光收回,重新盯著胡昊菲:“那你幹嗎了?”

胡昊菲怯生生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孔德仁:“我給男朋友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底啥時候下班,怎麼還不來接我。”

孔德仁接過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果然有一個剛剛撥號的電話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