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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訴人——何慧慧,三個字,跳入眼簾,名字太熟習了,莫非是她?自己的初戀?再看看出生地——水寧縣是對的,但案卷上並沒有具體的出生地,家庭現址不是當年自己下放的地方,身份證上顯示的出生年月是對的,但日子不對,是不是她?心中疑惑。

現在,不管是不是,何慧慧三個字,彈撥了他的心弦,顫動著心房,泛著漣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屏息了呼吸,又慢慢地吐了出來,端起茶杯,手微微地顫抖,抿了一口,努力使自己激動的表情控製下來。辦公室隻有他一人和空調吹氣的聲音,心忽甜、忽澀、忽悵、忽疚。

這個記憶盡管永遠不會塵封,這個記憶盡管有時跌宕起伏,但此時更加清晰透明,仿佛是一朵白雲在一塵不染的藍天裏漂蕩、滑翔……他們的相戀從采摘楊梅開始。

梅雨霏霏的季節。

江南春和細丫、滿崽、生哥晚上在一起打紅心五, 細丫說隊裏耘完了禾,歇一日工,各人做各人的事,問江南春明天願不願意一起到金龜嶺摘楊梅順便砍點柴回家。他聽了異常興奮,馬上表態願意,可沒有竹簍。生哥說自己屋裏有兩個,明天帶一個給你。

江南春隻吃過買的楊梅,沒見過樹上長的,更沒吃過自己采摘的楊梅。聽說上山采楊梅,這是他一生都沒有過的事,高興得一個晚上睡不著。

第二天大清早,江南春、細丫和他妹妹細姑、滿崽、生哥,還有何慧慧小名叫阿慧,也要跟著去。他們邀在一起,頭戴草帽,肩負竹簍,腰掛柴刀,手拿扁擔繩索。生哥炫耀地帶上了他當軍官的叔叔送給他的一把半截匕首和一個軍用水壺,大夥全副武裝的朝目的地進發。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快到山下,明明白白的天空,突然飄灑著毛毛細雨, 細雨悄悄地鑽進了他們的草帽,悄悄地滲透了的衣裳,悄悄地停滯在路邊灌木林中。踏著細雨,他們沿著歪歪扭扭的山路鏗鏘前進。過了山腰,一片烏雲如同脫韁的野馬,急馳而來,雷電相約而至,大雨傾盆而下。眼前無房無店,他們隻有站在嶇崎的山路上,任憑風吹雨打,電劈雷擊。麵對雷公電母的淫威,江南春高吭“要學那泰山頂上一青鬆,八千裏風暴吹不倒,九千個雷霆也難轟”的唱腔,引來同夥的驚奇,尤其是阿慧兩個青眸,盈盈地看著他。

雨說停就停,太陽高掛,蔥鬱叢林中的氤氳嫋嫋飄渺,青翠的樹葉淅落著一滴一滴的雨珠。全身濕透的他們,約定返回集合的地點,朝不同的方向行動,江南春以摘楊梅為主,細丫他們以砍柴為主。

江南春往灌木深林裏鑽,漫無邊際地搜尋目標。

突然,兩眼放亮,兩棵不粗不高的楊梅樹並肩而立,一串串紅豔豔的楊梅果在綠葉上燃燒,跳躍。宛如一串串紅珍珠,一串串紅瑪瑙,讓人心花怒放,心扉顫抖,他顧不得濕濕的雜草和荊棘阻攔,撲向前摘下一顆,拍入嘴中,甜,甜得心酥,甜得溫柔。他手忙腳亂地采摘這鮮紅的梅果,兩顆樹的楊梅裝了半竹簍。

江南春裹在身上的濕衣裳也不知不覺被太陽烘幹了,汗水涔涔而出,抑製不住的興奮,再往前尋。一棵海碗粗的楊梅樹映入視野,蔥綠的葉子襯映著一顆顆白裏透紅的水楊梅,在雨水的滋潤下顯的豐腴怡然,剔透晶瑩,誘人攝魂。他抬頭望樹,三步並做兩步,欲將爬上去采摘。

猝然,“唉喲”,大叫一聲,一條比柴刀柄略細的蛇,在他腳底髁骨上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倏的一下不見了。原來剛下雨時他挽上了濕的褲腿,圖走路舒服方便,望著那垂涎欲滴的楊梅,沒注意腳下,一腳踩上了蛇,遭到了反擊。傷口鑽心的劇痛,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差點暈厥。他高叫:“細丫!細丫!快來,我被蛇咬到了。”

細丫和細姑就在附近,聞聲趕來。細姑呼阿慧、滿崽和生哥也趕快過來。阿慧懂得這方麵的急救知識,問是什麼顏色的蛇?江南春有氣無力的回答:“灰黑色的。”她讓江南春坐著,叫他不要心急,把他的褲腿捋高,趕緊從腰上把掛柴刀的繩子解下,綁紮在被蛇咬傷的上端,她自己用手在留有兩個毒牙痕跡地方擠壓把毒血排出來。血出來一點,阿慧叫生哥把半截匕首拿來,分別在兩個毒牙痕跡的地方劃了小十字口,邊擠壓邊用嘴吸,吸了吐出來,又讓生哥拿水壺給她漱口,又猛吸快吐十幾口。然後讓細丫,生哥兩人輪流背著江南春,快點去她家,自己隨後,滿崽和細姑把大家砍下的柴和竹簍帶回家。

半路上阿慧在後麵叫:停一下,停一下。細丫放下了江南春,她解開了綁在江南春腿上的繩子,流動一下血液,然後又紮緊,催促他們快走。

江南春此時劇痛、恐懼、寒戰、頭暈、乏力、惡心、混沌、嗜睡,一切隨大家擺布。

阿慧爹是大隊的赤腳醫生,在這一帶治療毒蛇咬傷小有名氣,有祖傳秘方。這天剛好在診所也是自己的家裏跟一個社員看病,阿慧先進門,喊道:“爹、爹,江南春叫土公蛇咬著了。”她爹瞪了她一眼:“慌裏慌張的幹嗎?”“爹,快救人!”

她爹停下了診斷,趕忙起身,讓細丫放下江南春坐靠椅子上,見到江南春被蛇咬到的腳腫得像饅頭,已腫到了繩子綁紮的地方,飛快地分別從幾個藥罐裏拿一些藥粉,飛快地進屋內從一個壇裏取出一種藥粉,配合在一起。接下來,他爹用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或者說教科書上找不到的有悖科學的民間治療方法為江南春解毒,飛快拿了一個幹淨的臉盆到裏屋去,拉了一泡尿裝著,讓阿慧也快進去拉泡尿到臉盆裏,他爹說這是老少陰陽配,“君臣佐使”中的“臣”藥,與剛才的藥粉攪和在一起成湯藥,就是祖傳的“鬼見愁”蛇藥,讓阿慧娘灌入江麵春口中。

“臣”藥中的陰尿非常講究,不僅要處女或女童的尿,還要新鮮的尿才有效。

接著她爹幫助衝洗傷口,又在“鬼見愁”上加了一些混合藥粉調成糊狀,抹在傷口和腫脹的腿上,對阿慧說他要去後背山上采點新鮮的草藥來,藥性比家裏貯存的強,並讓阿慧做緊繩活血運動,防止腿肢端瘀血及組織壞死,防止蛇毒擴散。阿慧說:“知道,知道了,你平常對我講過多次這種急救辦法,囉哩吧嗦的,快去,快去采藥!”

阿慧見江南春寒戰,從裏屋拿出一床被子裹著他。她按爹說的操作辦法,認真護理。

江南春如死人一般昏昏沉沉。

好一陣子,她爹回來了,帶來了幾種新鮮的草藥,讓阿慧趕快洗淨,與藥粉攪在一起煎成湯藥,再和父女倆拉的尿拌在一起,她爹說用這個新鮮的“鬼見愁”療效更好。

江南春吞阿慧娘灌的藥好像有了知覺,原先就有嘔吐的感覺,苦澀還帶有尿騷的藥加劇了他的反應,“喀喀喀”地吐了出來,阿慧拍著他的背,她娘強行將藥灌入。

她娘將原先搽抹在江南春腿上已經幹了的藥糊剝掉,用新的“鬼見愁”幫江南春洗泡傷口和四周。

阿慧說:“娘,我來。”以往,這種情況,這種事是她娘做,娘叫她做,她都不做,捂著嘴說尿騷。今天女兒主動搶著幹,娘以為她發了羊角瘋,轉念一想,明白了女兒的心思。唉,歎了一口氣,做飯去了。

5個多小時後,江南春睜開了雙眼,模糊的瞳孔開始聚焦,人影清晰,暈眩有所減輕。

注視阿慧。阿慧抬頭也在看著他,兩目撞在一起,阿慧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顯得矜持:“我爹說,要活下血,不然腿會壞死。”

江南春哽噎著:“謝……”卻說不出聲。

他注意到了阿慧的美麗,兩條烏黑長辮子盤成一個波紋的發髻,高雅地梳在腦後,露出光潔圓潤的額頭;兩條細長的黛媚下一對船兒般的修眸,清澈透亮耀出晶瑩的光澤,桃紅的臉上嵌著惹人憐愛的酒窩,像花蕊做的攝魄小鈴鐺。兩隻手在他的腿上輕輕的揉摸,汗濕了的襯衫緊貼著隆隆的胸脯凸凹分明,這個畫麵深深地鑲嵌在他的腦海,讓他久久凝眸,永誌不忘。

阿慧問:“好痛嗎?”剛問完,江南春示意要拉尿,羞得阿慧趕緊起身,要他爹來幫忙完成任務。

他爹說還好,尿血在正常範圍內,眼睛可以看清人了,有救了,現在控製了病情,腿上的腫沒有擴大,繩子可以解開,不要綁紮了。但藥要吃,要像吃茶似的,不間斷地吃才能更有效地加快排毒的功能。

從中午一直到半夜,江南春在阿慧家裏喝了四大碗湯藥,換敷了三次草藥,泡洗了三次腳,拉了四泡尿,頭腦開始清醒,身上也有點勁,不過傷口還在痛,腫還未消。

細丫、生哥晚飯後也過來招呼,他們要背著江南春回到他住的地方。走前,阿慧爹還拿了一個小罐湯藥, 對他們說下半夜4點左右讓江南春再吃。

江南春住在大隊部,隊部僅住他一人。他從知青點單獨轉到這個大隊,是他父親親自出了馬,是他母親親自操辦。

他母親到柯龍知青農場看望他,大吃一驚,這裏近百位男女青年,個個生龍活虎,豪情滿懷,大有敢叫日月換新天之慨。尤其是青年中的領頭人,做起農活來,男的衝鋒陷陣,女的英姿颯爽,有幾個還入了黨,再看看自己的兒子,在這群青年中,像個蝦米,瘦瘦個子,幾根排骨壯山河,盡管精神飽滿,但力氣沒人家大,做什麼事都跟在人家後麵,哪個方麵都不如人家。點上的帶隊幹部說,江南春表現一般般,文藝有特長,會拉小提琴。

這一下,他母親心涼一截,這樣下去,什麼推薦上大學,招工,參軍,怎麼輪得到自己兒子?隻有等知青點上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才有可能輪到兒子,要脫離那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海,豈不等到猴年馬月?我兒會拉點小提琴算什麼,咩咩的羊叫聲音,比專業人士差多了,哪個劇團會招這種二半調子,唉,這怎麼辦囉。

母親心痛,在他父親麵前以淚洗麵。父親經不住母親的啼哭,也不得不為兒子考慮,要在江紅市衛民三線廠任副廠長的親弟弟關心侄兒。弟弟親自找原來的老戰友又是同鄉都是南下幹部現任水寧縣的縣委副書記兼縣革委副主任,說了侄子的情況,請多關照。

盡管是老戰友老鄉求情,縣委副書記也不敢亂來。聽了江南春叔叔介紹的情況,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我把你侄子,轉到一個沒有知青的公社,讓他單獨插隊,在那裏,他不就是鳳毛麟角了,屆時,公社大隊推薦他幹什麼不都沾便宜?”他叔叔說:“行,這個辦法好,一切隨你安排。”

縣委副書記找了自己心腹蔻康公社的書記,讓他落實一個經濟條件好的大隊,又交待了縣知青辦有關領導辦好這件事。就這樣,這年春天,江南春轉到了現在所在的蔻康公社雙雙大隊。

大隊書記見公社書記親自把江南春落實到自己大隊,不敢怠慢,要江南春住到自己家裏並說吃住各方麵都方便。可江南春母親說,為了不給鄉親們添麻煩還是讓他一個人住到大隊部好,隊部生活用具齊全,還有電燈電話,挺好挺好的。再說來農村廣闊天地,就是要吃苦的,要裹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鑄造成才。

大隊書記見他母親一再堅持,隻好答應,並說到大隊部睡也好,還可以幫大隊守電話,不過這電話隻能接,或撥公社轉各大隊,其他地方撥不出去的。

大隊部駐地雙雙小隊,江南春住在這裏,自己挑水,自己砍柴,自己舂米,吃喝一切自理。

他人長的瘦,但五官蠻清秀,人也蠻機靈,發揮自己的特長,白天幹活跟社員講《西遊記》《東遊記》《南遊記》《北遊記》。大家聽得幹活都不覺得累。

小隊長發現一個奇葩,隻要江南春開講出勤率幾乎百分之百,江南春的神話故事成了隊裏的吸鐵石。後來小隊長發通知前,總要問小江明天講什麼內容,然後通知全隊社員。講《南遊記》時隊長說:“明天小江講《南遊記》的主角,華光為救病重的老母親變成猴子上天偷仙桃,玉帝派遣孫悟空捉拿華光,孫悟空得知真相後和養女反叛天庭(這一句隊長改為,孫悟空得知真相後和野老婆私生女義拜華光),與華光聯手,鬥法各路神仙,內容比孫悟空大鬧天空還要精彩,希望不要大家錯過。”一改以往明天出工不準請假的硬腔。